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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那我对西吻又算什么,一开始像个无尾熊似的围着他转,大声宣布他是我的小初恋;在他为了我摔下机关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害怕得都呆滞了;在知道了他不陪我一起走其实是想替我承受第五家族的惩罚时,我的心又好痛……这也是喜欢吗?

  我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我古灵精绝对不是这么花心的人!我对第五银一定不是喜欢,一定不是!

  想到这儿,我连忙摇了摇头。

  “不是喜欢,应该……不是。”如果这是喜欢,那我不就喜欢上了两个人?这太扯了!

  “你自己都不确定吗?”西吻的唇角浮出一抹苦笑,隐隐透着股悲伤,他抬头望着一朵白云也没有的澄蓝天空,若有所思地问道,“是我付出得还不够?”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清醒过来,连忙说道:“不是,你为我付出的都已经超过我的承载范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我真的好怕西吻为了一句付出再做出让我心痛的事情来,我不希望他再受伤。

  他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漂流瓶,是应该被有心人好好珍惜,而不是一个劲地去乘风破浪,去承载沉重的愿望,然后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你一直想的就是怎么回报我吗

  “我……”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这是西吻第一次正式跟我告白,用的却是这么悲伤的表情,仿佛一座堡垒在等待着随时被摧毁。

  “如果小时候送你巧克力的是我,你就不动摇了是不是?”

  西吻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我根本无法招架,只能茫然地看着他,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却像认定什么似的往台阶下走了一步,唇角第一次露出嘲讽的笑意:“真可笑,小时后的一场比赛会让我输掉所有。”

  “比赛?”我不解地看向他。

  “陪我走走。”他淡淡地说道。

  轻风吹过她白皙的额头,蓝黑色的麦穗发随风肆意地飘扬着,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像美丽的金羽扇一样。

  他不再说话,漠然地走出医院大门。我连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身后。

  走在大街上,街旁的夜合树飘下的白色绒花温柔地落在他的肩上,我踩着他斜长的影子无聊地打发着沉默的时间。

  “那一天,我和第五银在比赛滑板,看谁先滑道你身边送你巧克力,约你来塔罗学院上学。”西吻慢慢地走着,突然开口说道。

  “那天有两个人?!”我惊讶地脱口而出,不可思议地看着西吻,长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脚步也顿时停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在特殊宿舍里做的那个梦,白雾笼罩的街角还站着另一个小男孩,难道真的是西吻吗?

  “是,我输了,所以我从此都没有再碰过滑板。”西文继续淡淡地说道,脸上微微浮起一抹苦笑,“我当时站得不远,可惜你看不到我。”

  “我、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嘛……”我微窘地挠挠头,当时的状况是我跟老爸老妈走散了,不知所措中怎么还可能注意到旁边的人呢,除了送我巧克力的第五银。

  “八年后,你也看不到我,之在我身上寻找着别人的影子。”西吻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面向我。

  我还在若有所思地踩着他的影子走路,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毫无防备地撞到了他怀里。

  我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连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只是我没想到,当你把寻找的影子从我身上抽离后,你的眼睛里却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了。”

  西吻突然抓住我的双肩,让我的视线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他眼中仿佛被扯疼的光芒让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不是这样的,西吻,你别这样……”

  我着急地想要解释心里复杂错乱的感觉,却又无从解释。真奇怪,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西吻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深深一颤,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从你被第五银追回的那一刻起,你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只是你还不明白罢了。可是我还能怎么坚持下去?”

  “西吻,不要这样。”

  我有些害怕眼前的西吻,仿佛他又成了那个毫无安全感的冰冷殿下,只能把自己锁在一个人的世界,防备地摒退一切。

  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对第五银到底是不是喜欢,也搞不清楚对西吻是什么感觉……哎呀,我怎么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天啊,倒盆冷水把我给浇醒吧……

  “古灵精,把隐士牌给我。”西吻突然间又换了一个话题,快得我一时没能反映过来。

  “什么?”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猛然明白过来,立刻从口袋中掏出那枚隐士牌——西吻的金色塔罗牌手环上二十二枚塔罗牌中的一枚。

  隐士牌被他接过放在左手心里,他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链子,小心翼翼地将链子穿进隐士牌做成了一条项链

  他莹白的指尖拈着末端将链子提起,隐士牌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西吻突然把身子倾过来,将链子轻轻环上我的脖子,双手拢到我脖子后面系上链扣。他欣长的身形让我完全笼罩在他的冰冷阴影之下。

  即使我坚持不下去,我也不会变成从前那个西吻,古灵精,你已经改变了一切。

  西吻附在我的耳边,清凉的唇风扫过我的耳廓,低沉的声音中有种莫名的坚定。

  我错愕地抬起头凝视着他漆黑的眸子,他竟然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他一定要对我这么好吗?默默地体会我的心情,总是从我的立场为我着想……

  西吻浅浅地轻笑一声:“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感觉就好。

  “西吻……”

  愧疚感好重好重,一波一波地向我袭来,我根本不配让西吻对我这么好的。

  可是……我抬眼看着西吻没有一丝情绪的深邃眼瞳,只好握着胸前的隐士牌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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