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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一个霹雳无敌超级强悍的闪电劈过我的脑袋,我终于想起刚才跟西吻分开后听到的那声“吱”是什么声音了,那是轮椅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这么说,我和西吻在旋转楼梯那里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那怎么不出来呢?

  我不解地歪着脑袋想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餐盒里的饭菜。

  “嗯。”第五银闷闷地应了我刚才问的问题,突然又抬起头疑惑地凝视着我,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今天很不对劲。”

  “啊?”我被第五银的问题扯回现实中,不再想第五钻的事情。看着他近乎质疑的目光,我撇撇嘴说道,“我哪有不对劲。”

  第五银索性放下筷子,双手抱臂慵懒而犀利地盯着我,茶褐色的眼瞳里散发出魔王般审视的光芒:“你今天从一进来就笑得跟个白痴一样,肯定有事!”

  我的脸瞬间膨胀得跟猪头一样,这家伙什么意思?

  什么叫笑得跟个白痴一样?!我哪有哪有,最多也就是笑得跟太阳一样灿烂好不好!

  第五银盯着我胸前的隐士牌吊坠,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瞳忽然黯了下去,深沉得厉害。

  “你和西吻在一起了?”

  什么跟什么嘛,一会儿说我笑得像个白痴,一会儿话题转得比云霄飞车还快,什么叫西吻和我在一起了呀?

  我气呼呼地把筷子拍在吧台上,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抱臂,超有气势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进来笑得跟……笑得灿烂是因为我在想怎么追你比较容易!”

  第五银身影闪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双手用力地撑在吧台上支持着身体好让自己不倒下,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我:“你、在、说、什、么?!”

  西吻不是都让我认清楚自己的感觉去追第五银了吗,第五银为我付出得那么多,受的伤也那么多,我再也不想看他眼里布满的血丝了。

  我换了个姿势双膝跪在吧椅上,整个身子趴到吧台上,笑眯眯地问道:“不如你来说,你比较容易被哪种方式追到手?呃,死缠烂打型?便当天天送型?广播I LOVE YOU型?”

  “Stop!”第五银不悦地打断我的话,疑惑地看了我好久才问道,“你不是喜欢西吻吗?”

  “我……”我刚要解释,第五银却倾身过来,托起隐士牌金色吊坠,身上浓郁的百合清香扑鼻而来,“你不喜欢他吗?那为什么还戴着他的隐士牌?”

  “那我还戴着你的耳钉呢!”我不服气地反驳回去,用手狠狠地捏了捏耳朵上的北极星耳钉。

  第五银的眼里渐渐浮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唇角也染上淡粉的笑容……

  耶耶耶?

  我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不会吧,这笑该不会表示答应我的追求了吧?我可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呢!

  “你答应了吗? 你答应了吗? 你答应了吗?”我像只鹦鹉一样雀跃地不停重复这句话。

  第五银忽然敛起所有的笑意,茶褐色的眼瞳变得黯淡无光,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廓。

  “我不能答应,我必须替钻赎罪。”

  “喂,你……”不等我辩驳什么,第五银已经走出吧台,大步向巧克力屋外面走去,“我回宿舍睡觉!”

  我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这家伙是怎样啦,为什么每次都替别人着想,明明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个啊!!

  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你太小看我古灵精了!

  第五钻不见了。

  西吻没找到她去吃午饭,在我说出第五钻可能听到我们在旋转楼梯那边说的话时,西吻眼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心第五钻真的会做出傻事,便立刻和右氏三胞胎跑出去找人。

  我留在宿舍客厅里担心地走来走去等着第五钻回来。那个缺少睡眠的第五银还睡在房间里,我们没敢让他知道,怕他一急之下又不知道做出什么莽撞的事。

  卡门蹲在门口张望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我急得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怎么还没找到呢?!

  “同学们,现在是晚餐时间。”左左的声音透过电视和广播散布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本来应该是音乐播放时间,不过今天新闻社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噢,就是邪神的妹妹第五钻同学。””

  第五钻在新闻社?!我连忙从客厅冲了出去,以便更清晰地听见广播里在说什么。

  “大家好,其实我今天到新闻社只想说一些话给一个人听,但我希望大家都来见证。”第五钻略微颤抖的柔弱声音传遍整个学校,“我像个鸵鸟一样躲起来整整想了一下午,现在我想对西吻同学说一些话……”

  我蹲坐到卡门身边,卡门懒洋洋地依偎到我怀里半眯着眼睛听着流动在空气里的声音。

  “西吻,我还你真正的自由!”第五钻坚定的声音响起来,“我不会做傻事,我会好好做复健,所以你不用再照顾我。”

  我愕然地张大嘴巴,她果然是听到我和西吻的说话了。她知道了西吻是怕她做傻事才特别照顾她,难怪她会一个人躲起来想清楚所有的事情。

  “我以前是那么任性、乖张,却也傻得可以,以为同情换来的疼爱就是真心的。哥哥是这样,因为同情我所以加倍地保护我;西吻也是这样,因为同情我才对我言听计从……”

  第五钻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得梗咽。

  “我真是傻,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要的根本不是同情。所以,西吻,你以后都不用再照顾我,我会努力地做复健,直到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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