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回 文豹剑伤五花裘 铁雷怒追银锤将

 




  铁雷问酷似杨士瀚的小将是谁。这位小将说:“你听着,我乃大宋朝镇国主曹凯的三儿子,人称银锤太保,曹文豹的是也。”

  当年,镇国王曹凯和他大儿子曹文龙、二儿子曹文虎曾经会战过洪飞龙。在会战中,曹文龙、曹文虎都死在了洪飞龙的手下。那镇国王曹凯,要不是叫杨士瀚把他救了,差点也死在洪飞龙的槊下。那次会战,曹文豹没有来。因为曹文豹是曹凯最疼爱的小儿子,虽然他的武功受过高人的传授,锤招不凡,但他脾气不好,他爹怕他去了惹麻烦,会坏事,就把他留在驻地长沙了。当曹凯老爷子从汴梁回来,说文龙、文虎已被番贼洪飞龙打死之时,曹文豹气的立即就要到北国找洪飞龙去报仇。曹凯哪能准许他轻举妄动,便没让他去。霄文豹没钻,只好等待时机。

  也真不幸,曹凯由于连憋气带想两个儿子,回来不久即身染重病,与世长辞了。这时,正好杨怀玉带领大军扫北,曹文豹一看再也耐不住了,就拜别母亲,离开老家,单人四马追赶杨家将来了。一路上,曹文豹催马猛跑,生怕晚到一步,功劳让杨士瀚独得。他想,我与番贼洪飞龙有不共戴天的害父杀兄之仇!我一定要亲自砸碎番贼的脑袋不可。我老曹家也是大宋朝的开国之臣,比老杨家也差不了多少。可老杨家越来越露脸,还不是因为他们多次为国立功。这回我要走在杨士瀚的前面,马踏十八国,为父兄报仇,讨来降书,为国立一大功才是。他越想越觉着自己应当有所作为,恨不得立刻即到阵前杀个痛快。他马不停蹄往前赶,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边睡雁门关。

  曹文豹来到城门前,“吁”一勒马,见城门紧闭,便向城门楼上的军兵自报了名姓和来意,让军兵往里禀报,放他过关。

  这时候,杨士瀚己不在雁门关,到距离不太远的地方去催粮草了。军兵进来向魏化禀报。说下边有个叫曹文豹的要过关。魏化一听,哎呀,杨士瀚将军不在,临走时特意告诉我,要紧把雁门关,无皇上的旨意和正式公文,概不许过关。这事……嗯,我先去看看再说。

  魏化上马来到城门外,一看,不由一愣,哎呀,这小将怎么和杨士瀚长的差不多。便问了一下情况。曹文豹如实说明。说到最后,求魏化放他过关之时,魏化眉头一皱,说:“没有皇上的旨意和公文,我们是不能放你过关的。”

  “怎么,你不放我过去?”曹文豹急了:“我可告诉你,你别不吃敬洒吃罚酒,好说好商量你不干,可别说我曹文豹的一对瓮花亮银锤不答应。”呦喝,魏化一听,这火就上来了:“你小子说话口气可不小,不答应你,你又能怎样?”

  “我拿锤揍你!”

  曹文豹说着,马往上闯,“当当当!”就是盖马三锤。金刀将魏化托刀一架“仓啷啷……”这三锤震得他脑袋“嗡嗡嗡”直响。哇呀呀,好厉害!这小子是二号杨士瀚。马往前头一蹿,曹文豹双锤一晃。前一把锤,后一把锤,就奔金刀将打来,金刀将磕没法磕,躲没法躲,前后都有锤.把个魏化吓得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咕咚”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

  曹文豹一看,心里话:你落了马,我不管你了。一声喝城:“三军们,闪开了!谁要拦我,我这锤打死可白打。”一撒坐马,直奔城门闯去。

  三军们拦他,往上闯!曹文豹抡圆了锤,叮当叮当,把刀枪磕得满天乱飞,马奔城门而来。前边的军兵一看,哎呀妈呀,快关城门,“吮当”把门关上了。刚上上一道穿带,曹文豹的马到了:“开门!开门啊!”这像伙真急眼了,“咣!”就是一锤,这一下子把个雁门关的门栓震折了,“吱……”一声,门往两旁一闪,门开了。曹文豹一撒坐马,进南门,出北门,穿城而过。

  金刀将魏化翻身起来上了马,一看,曹文豹闯过去了。心想:怎么办?是听之任之,还是去追?没想到,我在这小子手下丢了人,让他给拨拉到马下,真窝火。怨我,一时没加小心。其实,我要加上小心,这小子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可现在让他得了便宜,闯过去了。杨士瀚回来了,我怎么交待呢了不行,我得追他,决不能让他得逞。想到这,让旁边一个军兵的头目转告杨士亮说,他去追曹文豹了。说完,一徽马,追下去了。

  再说曹文豹,闯过雁门关,马不停蹄,猛劲儿往前膝,不觉跑出去几十里地,回头看看后边没人追,这才稍放慢了点,一看天色已晚。他找了个住宿的地方,睡了一宿。第二夭,夭刚放亮,又驰马跑了十几里地,才到了番兵的连营。他想,这回好了,我要马踏连营,如能遇上洪飞龙或者铁雷,一定与他们大故一场,取下他们的首级,为父兄报仇雪恨,为国为民立功。他闯进营来,看到番兵尸体横侧竖卧,嗯,看来这里已经有人闯过营,这是谁呢?当然他无从所知。但听的见前边有喊杀声。他两腿一磕飞虎韂,马跑如飞,直奔疆场!一声断喝,在铁雷一走神之间,陆云娘趁机带马,这马一跃而起,冲向曹文豹。陆云娘与曹文豹一说情况,曹文豹这才过来跟铁雷见了面。铁雷向他叫何名。开始他没打算报名,后来铁雷又间他:你是杨士瀚吗?他一想,我不能冒人家之名,于是他报了真名实姓。

  书接前言。铁雷一听他不是杨士瀚,这才放了点心,说:“好啊!你这个曹文豹,年纪轻轻的,单人匹马来闯营,我看你是活腻烦了。”曹文豹说:“铁雷!别的话你不用说,你家三太保今天是取你的脑袋来的,看锤!”马往上一闯,“吮吮吮”就是盖马三锤。

  铁雷哪敢怠慢,忙横槊,“咣咣咣”全架出去了。架是架出去了,可这三锤把个铁雷震得眼冒金花,哇呀呀暴叫!心里暗说,这个白脸娃娃虽然不是杨士瀚,可他的力量真不小,也算得.是一员猛将。嗯,我不能紧着跟他打,想到这,奔曹文约一连就是三槊。“咣!”第一槊,奔他的顶架打来,被锤架出去了。“咣!”第二槊奔他的胸前砸来,也被锤架出去了。“咣!”第三槊,奔他后背打来,曹文豹在马上一看,哎呀我的妈呀!这小子可真快啊!双锤往背后一挡,这一槊可了不得啦,震得他眼头子直发黑,心窝子直发热,在马上怎么也坐不住了,“扑通”一声,掉下马来。

  铁雷一看,把马圈回来,撒马抡槊就要打死曹文豹。陆云娘远远的看着,心“格噔!”一下,哎呀,坏了!这小将的命要丧在铁雷的槊下,过去救他,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曹文豹一见,心想,这我可完了,爹爹的仇也报不了喽。哎呀,我就这样死去,真冤啊!他往上一起身,肋下的宝剑碰了他一下,他一想有了,干脆,出其不意,给他来上一剑就得了。一看铁雷的马正好快到了,他一伸手,“呛嘟”,把宝剑亮出,一抖手,“去你娘的吧!”“悠……”宝剑甩了出去,说来也巧,也是曹文豹命不该绝,还没等铁雷看清是什么玩艺儿的时候,“喀嚓”一声,宝剑正扎在金眼五花裘的前腿上,这马疼的刁蹶子直蹦高,但怎么疼,怎么蹦高也不叫唤。这马非动那个肉疙疸才叫唤,只见这马蹦了几蹦一拨头,“嗒嗒嗒嗒”往回就跑,铁雷怎么带马也勒不住。就在这时,曹文豹翻身站起,一看自己的马还是那么站着,他提双锤纵身上了马,回头喊了一嗓子:“铁雷,你小子不要跑,今天你小爷爷放你这条命,不迫你啦,咱们改日再见。”

  听,这小将多会说话,人家马受伤了,带不住马了,他说人家跑啦。曹文豹一踅坐骑,“嗒咯嗒嗒”便奔陆云娘跑去。边跑边喊:“月阳侯,快走!”两个人抡开兵刃往北就闯。铁雷好容易把马带住,骂了声,好不知死的小子,真够损的了,胆敢打伤我的马,看我怎样收拾你。一望,见他两己经走了,气得咬牙切齿,哇呀呀暴叫。哼,好啊,我看你们往哪里逃?我要叫你们闯出我的手掌心去,我铁雷也就不叫八宝将军了。“来人啊!赶紧给我的马上药。”

  有人给他的马上药。铁雷的马伤的不重。上药之后,铁雷一撒坐骑,直奔正北追去。一边追一边喊:“你们趁早回来,你们跑不了。”银锤太保曹文豹和陆云娘远远的听见后边马蹄翻飞哇呀呀怪叫的声音,回头一瞧,哎呀,可了不得了。曹文豹说:“云娘夫人,你看铁雷追来了。咱们可得快马加鞭,跑慢了,要让他追上,看来咱俩也不是他的对手。”

  陆云娘点头。两个人紧催坐骑,往头里跑。铁雷的马在后边紧追不放。这一撒马,跑出去了十几里地,眼看着铁雷要追上,难以脱逃了,就在这时,见前边有一片绿叶茂密的树林子,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声:“呔!你们别走啦,我正想找你曹文豹算帐,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儿碰上了。”

  两个人定神一瞧,从树林子里蹿出来一匹红鬃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头上有盔,身上有甲,手中托着一口懒龙刀,一脸杀气。曹文豹一眼看出来了,哎呀,这不是雁门关把关的那个老头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不错,此人正是金刀将魏化。魏化不是追曹文豹来了码?他追着追着跑岔了道,追到这片树林子里,忽然听见快马飞奔的声音,他带马一看,过来两匹马,马上的人,他都认次,心里话,曹文豹怎么和陆云娘跑到一块儿来了。他由打树林子里托刀出来,瞪着两只眼睛,用刀点指:“曹文豹,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陆云娘问曹文豹:“老将军魏化认识你?”曹文豹说:“你不知道,我过雁门关时,说什么他也不让我过。后来让我一马三锤把他给震下马来了,才闯过关来。”陆云娘点头,说:“噢,怪不得老将军对你这样。”还没等陆云娘上前搭话,金刀将魏化绷马往上闯,奔曹文豹抡刀便劈。

  曹文豹马往旁一闪,喝喊:“月阳侯,你看这老头要幸我。”陆云娘进前拦住:“老将军!先不要动怒,自家人何必大动干戈?”金刀将打了个咳声:“云娘!你怎么才闯到这儿?”陆云娘把闯营的前情说了一遍,接着说:“老将军,您不要生气了,曹文豹把闯雁门关之事和我说了,虽然说他有过错,打了您,但他把我救了,也算有功,您就给他来个将功折罪吧。”

  曹文豹在马上直抱腕,说:“老将军,我错了。眼下大敌当前,您就别怪罪我了,您看,后边番将追上来了。您把怪我的精气神,用在会战番将身上,把他宰了,不是比把我宰了强得多。”陆云娘在旁边也一再讲情。魏化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好!你们俩走你们的。把后边这番将交给我。”

  陆云娘说:“后边来的是号称八宝将军的铁雷。”魏化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嗯,这小子是不好惹,不过不管怎样,我得会会他。”说着话,一带坐骑托着刀把铁雷挡住。

  铁雷一看,这个老将十分威风,用槊点指:“你是什么人?”“金刀将魏化是也。”

  铁雷一听:“好哇,金刀将魏化。你敢和我来较量,你这分呢是让死催的,可怨不得我,休走,看槊。”

  金刀将一看,铁雷抡槊奔他打来,两臂一晃,二百四十斤重的獭龙刀,“当”的一声,把这槊架是架出去了,“嗒嗒嗒”,这老头的马被震得跑出去老远。哎呀,这小子比曹文豹的劲儿还大。他马踅回来,摆刀劈去,可不敢跟槊碰了,依仗巧妙的招数,“刷刷刷”跟铁雷打。魏化虽然刀法纯熟,刀招好,但跟铁雷比,可差得不少。几个照面之后,魏化的脑门上就冒汗了。哎呀,不好,我怎么竟遇上能耐待高的英雄。再打,我非把命丧在这儿不可。不行,三十六招,走为上策。他虚晃一招,喊了一声:“云娘,你们赶紧快跑!”他带马败下去了。

  可陆云娘、曹文豹一撒马朝另一个方向跑下去了。

  铁雷一看,这三个人分成了两路,我追谁呢?嗯,我得追使银锤的这小子,这小子太缺德了,把我的马给打伤了。对,就这样。他一绷马,舍弃了魏化,追曹文豹、陆云娘来了。

  曹文豹一看,说:“月阳侯,这么的吧,咱俩也别在一块儿跑啦,你往那边跑,我往这边跑,看铁雷怎么追?他追你,我就跑了。他追我,你就跑了。咱俩要在一块儿跑,恐怕谁也活不了。不管怎样,咱们能有一个闯过去,就好。”

  陆云娘一看,也没办法啦,也只好如此了。便说:“好,就依你所言,我奔西北跑,你奔东北跑。”曹文豹说;“行,就这样。”他俩跑着跑着就分开了。

  铁雷在后边气的哇呀呀暴叫。心里话:无论曹文豹你小子怎么跑,我也不能放过你。他催马奔曹文豹追来。曹文豹同头一看,好嘛,这小子认准了我啦,我算完了。紧催坐骑拼命往前跑。铁雷在后边拼死地追。

  曹文豹见人家的马比他的马快,眼瞧着要追上了。他一想;别走大道了,走小山道,有树林子可以躲一躲,藏一藏,兴许甩掉他。对,就是这个主意。他一踅坐骑走上了小山道,走不太远,一看前边真有一片杂木丛生的树林子,他带马刚想钻进去躲一下,也是该着,往里一闯,这马正踏上绊腿锁。马绳一绷,马蹄子被锁住了。只听得“扑通”一声,马趴下了。紧接着“扑通”一声,曹文豹也从马上掉一下来了。嗯,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曹文豹弄清楚之时,从两边乱草蓬篙之中“噌噌噌”蹿出来十儿个人,拿着钩竿一子“叭叭叭!”把他就按住了:“好小子,你放往这儿来,你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