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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老师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说著,我不禁打了个呵欠,在心里抱怨要是真的很简单的话,他老兄就赚不到我的补习费了。

  懒得听他耍宝,我从书包中抽出一叠计算纸开始随意画著,一个大眼睛的帅哥不久后就跃然纸上。

  “你在画谁?”坐在我身边的K女同学大概也觉得无聊,就盯著我桌上的纸看。

  “没呀,就随便画画。”我耸耸肩膀,也看不出自己在画谁。

  她盯著纸打量了一会儿才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道:“K中三年十班的丁予恒。”

  这个答案让我差一点吐出来。我画的帅哥比他好看多了,疏落有致的浏海、明朗澄澈的双眼、鼻子又直又挺、唇线优美的上扬,再加上坚毅的下颚、硕长的身材、如钢琴师般纤细的十指,这种一等一的帅哥怎么会是丁予恒?

  “对了,你看过他笑?”那位同学大概没看出我的忿怒,自顾自地说下去:“他笑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是他。”

  我不客气地说道,想中止这个无聊的话题,而她也很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重新将视线投向黑板。

  再次端详自己画出的人像,没人提醒还好,现在愈看愈有丁予恒的影子,甚至此时才注意到我在人像脚边画上了一把吉他。

  大概是女校念久了,在我身边的同龄男生只有丁予恒一个,所以潜意识中男生的样子就像他。

  念头一转,我将计算纸揉成一团,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既然画烦了,我又把注意力放回讲台上的老师。

  盯著黑板看那一行又一行的数学公式,我提笔想要认真做笔记,然而周公邀我去下棋的声音却在脑中一阵又一阵传来,开始一场辛苦的拉锯战。

  顷刻间,睡魔战胜了理智,我正想趴在桌上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补习班导师那双鹰眼凶狠地扫射班内。

  糟了,得想个办法提神。可是计算纸已经被我揉烂了,画在补习班讲义上会被导师发现,认真听课会睡得更快……

  “有了!”我情不自禁窃喜著,书包里不是有燕柔写给丁予恒的情书吗?只要看一眼就好,一眼就能提神了。

  将那封信从书包中抽了出来,缄信处已经被我犹豫不决的撕成了好几道缺口,这次要一鼓作气把它撕开才不会三心二意。

  下定决心后,我猛然将缄信处完全撕开,正要抽出信纸时又听到内心煎熬的声音了。

  “看别人情书是不道德的!”这是良心的呼唤。

  “可是我得想办法振作呀。”我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自私。”良心简单扼要下了结论。

  “我……我是关心同学,怕她坠入无可弥补的错误中。”我想了一个最好的藉口,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

  说时迟那时快,信纸已经被我颤抖的双手展开了,我屏住呼吸快速扫视。

  亲爱的红楼才子:

  哈,真是个好开头。我勉强憋住心中的笑意。

  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你。

  哈哈,燕柔是抄了哪本情书大全,这种句子她也写得出来,真是受不了。

  如果你是冬日的太阳,我愿是白雪,融化在你温暖的拥抱下。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是什么句子!

  “邱芷芸!”

  导师阴沉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太得意忘形,居然笑出声音。我迅速将情书塞进书包,回头战战兢兢看著她。

  “跟我过来一下。”导师招招手,脸上的表情是绝对的严肃。

  “喔。”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她走出了教室,接下来耳根就不得清静啦……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的事了,导师今天足足训了我三十分钟,唯一庆幸的是那封情书没让她发现。

  用钥匙打开大门,脚步才踏进门口就听到一阵悠扬的吉他弦音。

  是丁予恒在房间练习。这种乐声我几乎天天听到,但今天听来特别刺耳,要不是因稿燕柔写给他的那封该死的情书,我怎么会挨骂?

  对了,都是那把烂吉他害的,如果没有那把吉他,丁予恒就没办法在露营的时候表演,燕柔就不会写情书给他。

  我讨厌听到那把吉他弹出来的声音!

  愈想愈气,我再无法心平气和地照著既定计画将情书偷偷塞进他房门缝中,而是决定让他自己出来拿。

  “也许你觉得卿卿我我才能显出情深意厚,所以你说我忽冷忽热难以捉摸。两情若已是天长地久,你我何必朝朝暮暮?问你是不是真心真意与我同行且共度白首……”(词:王振敬)

  “又弹这首了。”我自言自语。这首“愫”是史前时代的民歌了,偏偏丁予恒就爱弹它,如果不是确实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恐怕我会以为他是爸爸那年纪的人。

  为了干扰他的练习,我把电视机打开,用选台器快速转换著频道,过了几秒钟就找到正在播放摇滚乐的节目。

  赶快把音量开到最大,看待在房间里的丁予恒能忍多久。幸好爸爸带著静子阿姨跟小颖出国了,我才能如此放肆。

  “一、二、三……”我在心中默数,看数到多少他才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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