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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是说人家是野丫头,不必劳师动众查她的底细吗?”周皓平的声音无比欢快,这小子原来也是有表情,只是看起来有点僵硬。

  齐明聿真是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从他们一开始往来,沈云锦只提及姓沈,其余皆未言明,理论上他应该刚刚才知道她是京城人士,但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要合伙做生意,我当然要弄清楚她的底细。”

  “我若看不明白你的心思,就虚长你十岁了。”周皓平也不追究他何时查人家的底细,他的心思清清楚楚显露在言语之间,想藏也藏不住。他像在安抚闹别扭的孩子,轻拍齐明聿的肩膀,“好啦,你对她很感兴趣,恨不得将她琢磨透了,你就去调查,别拿这事当借口。”

  齐明聿忍不住懊恼的道:“我哪有对那丫头很感兴趣?”

  周皓平又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齐明聿火大了,转而攻击,“那一位如何放心将六爷放在这儿?”

  周皓平噎住了。

  “六爷应该庆幸南吴这些年很安分,要不南方烧起来了,那一位恐怕还真以为最令人放心的就是南方。”齐明聿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位王爷文不成、武不就,充其量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若非南吴长久偏居南方,那一位大概也没胆子将他放在这里。

  “谁说我一点价值都没有?若非我……”周皓平及时收住口。

  “六爷为何不说了?”

  周皓平张开嘴巴又闭上。不行,皇兄有令,这小子不主动开口,他就不能说……皇兄为何搞得如此复杂,是不是存心找他麻烦?

  齐明聿嘲弄的唇角一勾,“我还真好奇六爷在这儿有多大价值。”

  “我有多大价值,那一位知道就好,何必向你交代?那一位根本不是让你来这儿修身养性,而是来这儿气我的……我懒得跟你废话了。”周皓平孩子气的“哼”了一声,也不想再问他意见,直接转向何升,“老何,让所有的掌柜过来见我。”

  “慢着,难道六爷准备将这一套用在所有的铺子上?”

  “你不也觉得这法子好吗?”

  “法子是好,但我以为六爷还是先挑一家试试,譬如吉祥茶馆的钱掌柜说话结巴,就不见得适合干这样的差事,他的铺子必须另外选人。”

  周皓平在庆丰府开铺子是皇上的意思,目的是打探消息,为了不要引人注意,除了酒楼比较大,其他铺子规模都不大,就是掌柜也不敢挑太过精明能干的。

  闻言,他也觉有理,转而吩咐道:“老何,先请陈掌柜来见我。”

  “还有,顺道调查一下沈姑娘这四年来都做了什么。”齐明聿补充道。

  “这是你的事,我不想掺合。”换言之,你非要追着人家穷追猛打那是你的事,想将人家祖宗八代查得一清二楚,用你自个儿的人,何必扯上我?

  这个可恶的臭小子,明明身分、辈分皆不如他,却不知敬重他。

  齐明聿恨恨的咬牙切齿,只好稍后交代齐白,让齐凛暗中查探。

  §第四章 爷看上姑娘了

  来到这儿四年了,沈云锦早就不再想一件事——有没有可能回到原点?可是一有空闲,她还是习惯天未亮的时候背起竹篓子上山写生。前世,她就是在登山写生时不小心摔下山崖,失去意识醒来后,她就成了卧病在床的沈家五姑娘。

  以前她从不觉得自个儿很固执,来到这儿之后,她发现骨子里有一股傻劲,最难说出口的竟是“我放弃了”。换言之,她确实不再想回去的可能性,但是对这个时代、如今的身分,她依然没有归属感,她深深感到自己是外来者。

  日出不到一刻,她已经完成一幅画,可是看了一会儿,不满意,揉成一因,扔了,再铺开一张纸,继续作画。

  “我觉得姑娘画得很好看。”紫燕觉得很心疼,将揉成一团的画纸摊开,折叠整齐放进竹篓子里面。

  沈家无论男女,四、五岁就要进学堂读书,姑娘从小就在绘画方面展现天分,这在沈家众所周知,可是再出色的作品,最后总是落在熏炉,她不明白,问了几次,姑娘从来没有回答她。

  来到庆丰府,她看姑娘的画功更上一是,不再画仕女、花草,而是天地山河,可是,留下来的画作依然少得可怜,她又忍不住问了,姑娘倒是给了她答复——画不好。她明白了,画不好当然要扔,问题是,她看不出来姑娘画不好啊。

  沈云锦揺了摇头,“不好,我不过是将这儿的一景一物复制下来,并未真正走进这片山河之中。”

  想了想,紫燕困惑的揺揺头,“不懂。”

  “我已经没有初次见到这片山河的感动了。”

  前一世因为母亲的关系,她自幼接受绘画的薰陶,后来还学了时装设计,绘画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只是必要,她对绘画缺乏热情——是啊,她只是不能不画,并不喜欢画,与母亲不同,母亲是真正热爱绘画的艺术家,常常感动一来,就会背着画具投入大自然之中,也因此她老是忘了自个儿并非自由之身,她有丈夫有孩子,最终给了丈夫投入他人怀抱的机会,可是,母亲并没有因此改变,她依然是一个艺术家,不过从此出远门的时候,身边多一个小跟班,而小跟班毫无选择的成了“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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