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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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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厉难得在激情之后仍搂着她,宠溺地凝睇她沉静的睡容。 望着那微启的红唇,他眸色转深,忍不住爱怜地印下一记轻吻。直到自己的唇贴在她柔软的唇上,他才猛然惊醒。 我在做什么?怎么能沉溺在她的柔情中?他震慑地质问自己。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情? 若有,也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 早在她的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那一刻,就已经终止了。 现在,他对她无心、无情,只当她是可以亵玩的美丽洋娃娃,当她是复仇的踏板与工具。要说他对她有情,那简直可笑。 但他万般温柔亲吻自己所利用的工具,岂不更可笑? 他面孔一寒,倏然松开搂抱,转身下床。 而床上的唐蔓霓悄悄睁开眼,轻举起纤手,按住被他温柔吻过的唇瓣,满足地漾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他果然是爱她的! 她怎么会傻到怀疑他呢?她不该胡思乱想的,真是不应该。 她决定从明天起,要好好地补偿他。 她噙着笑容、合上疲惫的眼,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明天呵! “你不回去,没有关系吗?” 隔局不大,但装潢得精致华丽的豪华公寓里,杨瑞伶斜坐在路易十六风格的宫廷高背椅上,一只手肘撑在雕花精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端着高级水晶制成的高脚杯,慵懒地品尝杯中的美酒。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依然英俊出色,然而以往一丝不乱的外表,此时已不复见。只见领带已被他松开,随意地垂挂在胸前,衬衫领口也被解开,露出些许古铜色的皮肤。 以往精明锐利的眼眸,如今犀利不再,一双茫然空洞的眼珠子,怔愣地望着手中的酒杯。 这样的他,根本不像她所熟悉的那个强势、霸气的凌子厉。 究竟是谁勾去了他的魂?是他那天真单“蠢”的新婚妻子? 哈! 她不甘心地放下酒杯起身,款摆纤腰走向他,毫不扭捏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凌子厉懒洋洋地瞄她一眼,又继续刚才的思绪。 杨瑞伶哪肯受人沦落?只见她宛如妖娆的蛇妖般攀附在他身上,渴切地剥开他的衣物,火热地印下绵密的吻,用实际行动挑逗他。 凌子厉不置可否,全随她挑弄去。 反正他正好需要另一副娇躯,来帮助他忘了那张始终充斥在他脑中,宜笑宜嗔的绝美面孔。 这场激情之火由杨瑞伶主动点燃,也由她结束,她气喘吁吁地自凌子厉身上滑下,满足却又有点不悦地抗议:“怎么好像只有我剃头担子一头热,你都没什么反应?”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凌子厉懒懒地问,迳自整理被她弄乱的衣物。 “就是……”杨瑞伶窒了窒,丧气地撇撇嘴。“算了。” 打从相识那天起,他就是这副爱理不理、性格霸气的姿态,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被众男人追求、争相包养的她,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一跟就是好几年。 “看你心事重重,到底在想什么?”她纳闷地望着他,这般失常的他,即便是她,也从来未曾见过。 “我在想一件事,怎么也不明白。”转头望向窗外,凌子厉的双眸再度浮现难得一见的茫然。 “什么事?”这可真奇了,强人凌子厉也有想不通的事? “我在想,所谓的复仇,到底有什么意义?” “哈?”杨瑞伶像是听见恐龙说话,诧异地瞪大眼。 “难道不是吗?无论报不报复,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发生的事也不可能再时光倒转,重新改变事实。那么复仇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以前他一直认为,有恩必寻有仇必报,才是为人的基本原则,然而最近他经常想到这个问题。人,究竟为什么要报仇? 是为了改变事实?不,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改变,能得到的顶多是弥补与赔偿。 至于死去的人,更不可能死而复活,所以心心念念着报仇,究竟是为了谁?为了死去的人?还是为了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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