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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改天你也来我家吃顿饭,”清湄问:“我们在学校还不可以打招呼。是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让你感到羞耻、难堪,我成为你的负累。”

  “你是我两年来所教的学生当中,悟性最高的一个,你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你聪明,又肯吃苦。有时候,我算服了你,我不敢和你公开来往,是怕人家说闲话,每个人都知道我不喜欢接近女孩子。”

  “玛莲娜呢?”

  “你……”冯嘉轮匆匆看了她一眼。

  “她也是你的学生,第一个女学生。”

  “不,她不喜欢学空手道,跳迪士高、开快艇、滑浪还可以,她不是那种人才。”

  “你是怎样追求她的?”

  “我从来没有追求她。反过来,是她追求我。那时候,她天天等我下课,我参加比赛,她就递茶送水,她对我很好,我感动了。于是开始约会,最初还好,越接触,我就发觉她很喜欢撒谎,不老实,做作,我对她好一点,她就以为已经套住了我,常发小姐脾气,事事要我迁就她,前后判若两人,不过最大的导火线,还是我不肯带她回家,她说我不尊重她。”

  “你的确不尊重她,她是你女朋友,她有权认识你的家人。”

  “我想过了,不可能,我妈你见过。她虽然一大把年纪,但是她很爽朗,很坦率,不好就说不好,不会说甜言蜜语,她常常当着我的男同学面前叫他们生番。玛莲娜呢?喜欢耍小手段,抗拒心强,又喜欢记恨,她对谁都半假半真,我妈和她碰在一起,不到五次,大家就可能吵起来了。而其实我和玛莲娜也常常吵架,我有点厌烦,不过仍有来往,直至这个学期开始,史希文一出现,她马上跟我翻脸,我呢?也省得清静。”

  “你和玛莲娜在一起传得太厉害!怕了!”

  “不!只是怕失败,第一个不欢而散,要是第二个又没有结果,那我岂非变成了长期失败者?”

  清湄马上换一个话题:“我妈咪知道你免费教我学武,她很感谢你,正在为你编织羊毛衣。”

  “我是学生会副主席,为同学服务是我的责任,何必要伯母为我费神。”

  “我妈咪反正闲着,天天躲在二楼,羊毛衣是粉蓝色的,你好像特别喜欢粉蓝和米色。”

  “我皮肤黑,穿浅色衣服比较好看,史希文就不同,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漂亮小子。”

  “……”清湄不想提史希文。

  “我觉得你和史希文很相配,人家说的,天生的一对,你和史希文是同院同班,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我们是天生一对大仇家,从我第一天上学,彼此就结下冤仇,以后一直闹,现在还好,停战了。大家碰上,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你不觉得他实在很可爱,很活泼?”

  “他给我的印象一如伯母说的——生番。我的家就在前面。”清湄下了车:“谢谢你的教导,谢谢你的茶点、晚餐和送我回家。”

  “该进老人院了。”嘉轮笑着开车走了。

  放学时,歌顿交给清湄一张小便条。

  “星期六,改时间,二点正。”冯嘉轮总算有自己的约会。

  冯嘉轮用左手捉住清湄的右手,扣得她实实的。

  清湄用右手刀砍击他的右肘内关节,冯嘉轮一痛一缩,清湄乘势劈击他的左后颈。冯嘉轮抚着脖子走开。

  另一节:冯嘉轮用左手捉住清湄的右手腕,清湄用左手反搭他的左手,接着右手回旋抬高至肩膀高度,随即右手刀压下嘉轮的左腕,嘉轮被迫单膝跪地,清湄乘机用右膝撞击他的右耳,嘉轮倒在地毯上。

  清湄呼了一口气,伸手把嘉轮拖起,嘉轮反弹起来。

  “你的手刀和膝撞越来越厉害,最值得一赞的是你反应快,动作快!”

  “防贼总可以吧!”

  “这儿的贼乱打的,很少有你这样好武功。”

  “换黑带呢?”

  “一年吧!一年后你可以去日本考黑带初段。”

  “一年呀!”清湄马上没了表情。

  “你以为那么容易做黑带高手,你虽然聪明过人。人家学三四年,还不敢去考黑带。”嘉轮递一块毛巾给她:“今天到此为止。”

  “现在是什么时候?”

  嘉轮翻过计时器的另一面:“三点三十分。”

  “你今天有约会?”清湄把毛巾围在脖子上:“怪不得你要我提前上课。”

  “你猜我约了谁?”嘉轮指住她:“你!”

  “我?”清湄很意外:“我们去哪儿?”

  “看电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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