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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晓缘捣着心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倒是清儿,对南宫哲成见已深,对这番话毫无反应。

  “你根本就是鬼扯!”清儿打断他的话,“岑家三只狐狸跟天借胆也不敢得罪岑老爷子,分明就是你垂涎咱们这醉仙居,才——”

  “你闭嘴行不行!”晓缘扭头一阵大吼,“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南宫爷何必等到这时候才动手!”

  “天杀的你就是相信他的话是不是?!”清儿被吼得颜面尽失,嗓门也尖了。

  “天杀的我当然相信!”晓缘失了耐性,劈头也是一阵大吼:“姑娘要是没让人下药了,见你在她房里要剑,这会儿还不气得下床来弹你爆栗!”

  晓缘从未有过的怒吼终于让清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冲动归冲动,但脑子还能判定是非。

  “我去宰了那三只狐狸厂!”她的剑一收,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你够了吧!这节骨眼了还闹事!”

  “我闹什么事?!我是去帮姑娘讨回公道!”

  “要讨公道,也得先确定姑娘没事,你别这么胡来!去请大夫来。”

  “不需要,她喝的只是寻常迷药,睡一觉便没事了。入夜里请大夫,难保不被人瞧见,到时只怕会惹来更多是非。”南宫哲插进话来,清儿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南宫爷说的是。”晓缘点点头。

  “是什么是!你有没有点主见?别人随便放的屁全当是香的!”见晓缘满是信服的态度,清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扭头,将珠帘踢得哗啦作响,便气冲冲地走了。

  “清儿……她就是这个脾气,南宫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介意。”说不动清儿赔罪,还让南宫哲听到那些粗话,晓缘一脸的尴尬。

  他无所谓地耸肩,只朝床上的岑久投去一眼。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岑姑娘麻烦你照顾了。”

  翌日。

  “姑娘,南宫爷来了。”

  “你出去吧。”她抿住不小心逸出唇的笑容,静静地说。

  看着那诡谲的表情,心细如尘的晓缘,却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得默默依言离去。

  “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儿的。”房间已无外人,岑久无须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灿然一笑,显示心情好得不得了。

  “清儿说要去找岑家的人拼命。”

  “她就是这个性,无妨,晓缘压得住她。”

  “你呢?也不打算追究?”

  她一怔,摇头笑了。“追根究柢,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只会在岑家惹出更大的风波来;我爹的身子才好些,没必要再刺激他老人家,只不过……”

  她沉吟了一会儿,只盼接下来这留人的借口别被看穿。

  “就昨天的情况看来,你还是教我些防身术来得好。”

  “以你的冷静,就是遇上大事,也能处理得很好。”

  一早的好心情因这番话沉淀下来,她垂眼瞧着地上男人的影子朝自己走近,直到手腕被他执起,掌心塞进一柄小小的匕首。

  “这是……”

  “我估的没错,它正好合你的手。”

  她的心一颤!原来低落的情绪又被挑起。伸手握那刀柄。这利器做得极为精致,尺寸也很小巧,一小截袖子便可以轻易藏住,十分利于她在某些非常情况下自保。

  是他……费心思量选的吗?岑久的心雀跃,抬头愣愣地望他,却怎么都不敢开口询问。

  因为南宫哲的表情,与面对那日她扬手揭下花钿时并没什么不同。

  “收下来,对你总有些帮助。”

  听到他那一丝不苟的口吻,岑久失望地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个男人是块生锈的铁片,绝对不会特别为令女人做这种事的,她最好早点停止猜测他的每一举动,再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只会对她愈来愈不利。

  “这刀这么小,真要遇上了事,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握着匕首的手握了又放,岑久叹息的声音忽然多了那么些幽怨。

  从前的她,何曾用这种口气说话?

  “千万别小看它。一个男人身上有很多致命点,当你为了自保反击时,千万不要考虑是否会重挫对方致死;你要狠下心,因为,攻击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么一次。”

  “像这样吗?”她低声问道,将手朝前轻送,刀鞘轻撞他的胸口。

  从鞘身传来的震动,是他的心跳,握住刀子,岑久的手无端跟着颤了起来。

  初次动情,是不是也为他心跳所迷?

  她那完美的求子计划已经失控,就像她再也不能严令自己,不为这心跳所属的男子所惑。

  不知道他有没有思虑过,在两人之间,已经没分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她愈来愈依恋这副身躯?

  他真像那日所说,如此眷恋她的身体?

  但青春年华总会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她还能用什么留住他?

  仿佛同一时间,他也接收到相同的问题。南宫哲并没开口解答她的疑虑,只是望着胸前刀鞘,不发一言。

  直到岑久突兀地开口:

  “昨天,我那个样子,你为什么……没对我……呃……我的意思是……”

  南宫哲俯下头,只给她一个柔柔的亲吻。

  岑久怔了怔,他的唇里仍有淡淡的龙井茶香,温温的、热热的,这个吻让人心旷神怡,其中还掺着某种不可思议的抚慰意味,她本能回应,觉得整个人变得飘飘然。

  “这种事,需要两情相悦的,你没同意,我绝不会做。”说罢,他摸摸她的头,“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妆镜前,岑久手拈眉笔,在脸上轻绘桃花。这些日子,她调的颜色愈来愈淡,似乎对于这个胎痕,不再像从前那么介意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

  这些年来,她日复一日用胭脂掩覆着胎印,颜料淡红的色泽已经吃进肌肤,就算不贴花钿,顺着胎记,再补绘几下,一样也能把她衬得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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