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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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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乎意料的强势态度,让鱼步云愣了愣,好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双手抱胸地盯视她。 被看得好不自在,徐曼曼怯怯地挪了下身子,而末孟湘则趁两人不注意时,把小朋友“偷渡”到安全距离外的屋里,隔著落地窗观看外头的战况。 鱼步云向前一步,用很挑衅的语气开口:“如果我继续吵呢?你又想抓花我的脸?” 她强悍的气势瞬间萎缩,被红润带羞的表情取代,“我已经说过那时不是故意的。” 她注意到他睑上还有几道浅白末退的伤疤,愧疚感再度涌上心头。 他恶劣地仍不想给她台阶下,“不是故意的,就已经抓得我皮开肉绽,若真是故意的,我不就被你刨成一准肉丝?” “你——”徐曼曼找不到话说。 跟这个男人说话,简直就是在挑战自我脾气的底限。 “就算我真的对不起你——” “你本来就对不起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 “也跟孩子们无关,你下必把气出在他们身——”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儿童了?” 一句话堵回去。 “鱼先生,我很认真、也很诚心地想跟你沟通——” “很可惜我们有沟没有通。” “你一定要打断别人的话吗?” “我不是让你问完整整一句话了?”他哪有打断她啊。 俏脸气得涨红一片。“你、你不讲理!” “这世界如果光靠讲道理就行得通,要警察干嘛?”眼前气红的小脸像苹果,让人想咬一口。 “鱼先生!” “叫我鱼步云,无聊的称谓只会让我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跟你不熟。”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哪怕眼前的男人没品到了极点。 粗糙的姆指毫无预警地抚上她气嘟的菱唇。 “你的嘴巴真的很小。” 这么小的嘴,吃东西一定跟小鸟啄饲料一样。他想。 啪!徐曼曼迅速拍开轻薄的贼手,睑颊热得犹如火烧。“请、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那是什么东西?”他皮皮地反问。“亲都亲过了,老实说,我挺喜欢你的味道。” “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他学她说话,笑苦凑近睑,黑瞳锁定几乎可以拿来炒蛋的俏丽热脸、“你气色不错,比起上次要死不活的模样好看多了。”这才顺眼嘛! 她不善口舌,脸皮也不够厚,面对他可比长城厚的脸皮,和粗鲁鄙俗的用字遗词,竞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真丢脸!徐曼曼又气又恼。 “别气了。” 被瞪了好几眼的鱼步云心情大为舒畅,没想到趁午休时间偷偷溜进这所幼稚园也能遇上她,台湾真的很小。 “我怎么可能不生——” “你在这里工作?”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 “对,我是这里的幼稚园老师。你救了我两次,我很感谢你,对于让你受伤这件事,我也感到很过意不去——” “我在对面工地工作。”很近。 “我知道了。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报仇,请直接针对我来,我会尽我所能向你致歉,请别再闻进幼稚园,这样会吓坏小朋友—!” “你的衣服湿了。”鱼步云的声音忽而转沉。 她知不知道自己穿的是白衬衫?他觉得好笑。 濡湿贴身的衬衫下透出的粉嫩肤色很……引人遐思。 “还不都是因为你刚才把水溅出来——不对,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请求你的原谅,如果你一直不愿意沟通,我不知道——” “你的内衣颜色透出来了。” “我知道我——什么?” “鹅黄色的胸罩很适合你。” 徐曼曼顺著他炽人的视线往下望,愣了半晌,才想到要用双手护住蒙咙春光。 “色狼!” “我早就想警告你,是你一直打断我的话。”真无辜啊。 “你你……大色狼!” “真正的色狼才不会提醒你。”他算很好心了,虽然也看了不少。“坦白说,你的身材不错。” 啪!清脆巴掌声又一次响起。 为什么会惹来这么一个……麻烦? 麻烦——这已经是徐曼曼所能找到最婉转、也最贴切的说词。 从小列大,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一直是个规规矩炬的孩子——认分地完成九年国民教育、考上高职幼保科、插大考进幼儿教育系,毕业之后顺利找到工作,完成从小的心愿——成为幼稚园老师,一路走来平平安安,没有脱轨。 是不是因为太顺遂,老天爷看不过眼,才降下一个……麻烦给她? “曼曼……”宋孟湘恳求的语气一如过去一个礼拜,在中午时分哀怨地飘来。 “你快想个法子好不好,他几乎——不,他根本就是天天来!”搞得她快发疯,小朋友们也因为戏水池被占,快乐的戏水时光硬是被抢去大半。 她可爱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小朋友们,怎么能被这么一个混帐男人欺负? 但要她亲自披挂上阵“剿匪”——不不不,她还没嫁,一介弱女子可承受不起狮子吼,也不想太早死,只好昧著良心叫好友前去抗敌。 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爱泡水的男人,男人不就该几天不洗澡,等著发臭、袜子发霉长菇的动物吗? 偏偏鱼步云异于常人,天天来泡水,也不怕泡皱一身皮! “我已经试过了。”徐曼曼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遇上一个油条男,她也无计可施啊。“你觉得他是能讲道理的人吗?” 宋孟湘想也不想就摇头,非常不给话题中的男主角面子。“我猜他根本是故意找你麻烦。”一定是这样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记忆犹新,前后算来她共甩了他两记耳光,虽然他没有还以颜色,却很不乾脆地天天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故意要提醒她曾做过什么好事?“更少我能直截了当地还他人情。” “还有耳光。”身为好朋友,宋孟湘专司提醒。 “谢谢你了。” “真要谢我,就拜托你去请走那位瘟神先生好吗?孩子们巴望著能玩水呢。” 哀叹一声,徐曼曼拖著脚步走向后院。 她能体会清朝李鸿章与日本人交涉,签下马关条约时的心境了—— 面对船坚炮利的对方,还要故作镇定,好难哪。 “又是你。” 戏水池里的男人嚣张依旧,语气挑衅意味十足。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这是第几次了?徐曼曼索性拖来儿童用小矮凳,坐在一旁。“你还要泡多久?” “下午没工,再一下。”鱼步云掬了水泼脸,痛快! 几滴水珠溅湿了徐曼曼的衣角。“孩子们想玩水。” “我又没拦著他们。”理直气壮得很。 “你霸著他们的戏水池。”这样教他们怎么玩? “你想赶我走?”闲适舒畅的表情让横眉竖目取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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