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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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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身体,疲惫的心情,这些都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情况。 看见主子茫然的目光、苍白脆弱的模样,绵红万分心疼,几番思量,还是决定把自己出宫去找凤鸣质子的事情搁下,他那狠心拒绝的淡漠模样,要是让生病中的公主知道,肯定要伤心欲绝。 “公主,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把身子养好才重要。” 霜不晓麻木的将药汁一口喝尽,竟然不觉得苦,不信又舔舔舌,真的不苦,便让锦红把盅接了过去。 是因为心培的关系吗? 用如此激烈的方式长大,看起来不是个好法子。 可是这些不都她自己选的? “公主,甜糖给您甜甜嘴。” “不要了。” “不要?” 一向怕苦的公主居然在喝下那一碗比黄连还苦的汤药后,不吃甜嘴的糖,这是不曾有过的事。 锦红盯着那糖,让下面的人收了起来。 “公主……” “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无力的躺回枕堆里,眼眸看着窗外挂在槍上的鹦鹉鸟笼:心思却辗转于那个静静站立,轻轻浅笑,始终如一的男子。 凤鸣当真不喜欢她吗?可他也没说讨厌她啊,他总是啥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但在出事时还记得护着她,这不是喜欢吗?莫非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 百转千回,千回百转,就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浑浑噩噩半个月,佑帝的诏书打破了这一切。 几个月后,工匠日夜赶工的公主府落成了。 这天,是黄历上的吉日。 公主府中,笙萧绕梁,丝竹喜乐在整座府邸鼓噪,红色喜绸自皇宫直入公主府门前,高挂的大红喜灯也绵延了好几条长街。 前来道贺吃喜酒的人络绎不绝,推杯换盏,美食醇酒如水流般送上桌。 这场婚礼,最令人瞩目的就是公主的陪嫁品,清册中多少奇珍异宝,多少希罕贵重初品,琳琅满目,光是装箱的一共就有一百六十六箱,里头璀璨华丽,令人目不暇给。 喜房里,霜不晓默默坐在床沿,透过喜柏,她只能看见自己鲜亮的红色喜服还有脚下踩的脚墩。 “公主,别紧张,喜裙都教您揉皱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放轻松,驸马爷马上就进来陪您了。”也一身喜气打扮的锦红看着昼亮的喜烛,替霜不晓抚平裙子上的皱摺,整了整盖头,安慰她胆怯又欣喜的心。 她正说着,开门声霍然响起。 “奴婢恭喜驸马爷与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锦红行了礼。 “嗯。”一身鲜亮喜服的凤鸣无视她的恭贺声,手一扬要她退下。 锦红垂首,退出喜房,关上了门。 屋子里静了下来,房里只剰下新人和蹦出花火来的红烛。 霜不晓感觉到他慢慢走近自己,那身亮红在烛光下显得非常奢侈又显眼。 凤鸣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惊艳的,金丝霞帔曳地飘逸,大红丝织锦衬得她白瓷般的手更为娇美,万千瓔珞在华灯下闪炼,显得华美无双。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红柏被掀起,霜不晓抬起嫣红如醉的小睑蛋,迎向他冷静的目光。 辉煌的光亮里,她只见凤鸣并无太大酒气,神智清明,两道剑眉飞挑,双眼如黑潭,薄唇微抿,明明是个好看的男人,为什么总透着一股阴沉? 这婚,他结得不高兴吗? 凤鸣的表情让她扬起的笑颜凝在唇边。 他的目光如冰,透着冬日里会冻彻人心肺的那种冷。 在今晚以前,她想过千百种他的神情,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的。 他又动手将她头上的凤冠拿下,乌云秀发如瀑布般的流泻而下,万缕青丝,美得不可方物。 “你如愿以偿了吧。”他笑也不笑,声音冷极了。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她嗫嚅看着他的神情,揣测着他的心思。 她隐约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可应该不至于讨厌,以她尊贵的公主身分委身于他,他应是高兴都来不及,不是吗? “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就范,当质子是这样,婚姻大事也是这样,既然你这么不择手段的要拥有这段婚姻,我就成全你,可是将来会怎样,我不能保证。” 起初,她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待她慢慢将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反刍,脸蛋上的微笑几乎要维持不住。 这像是一个夫婿在洞房花烛夜对新婚妻子说的话吗? 难道真是自己太天真,以为他性子偏冷、不善言辞,只要自己主动些,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可现下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就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结果? “婚姻是关起门来的事,就你跟我,跟国家大事一比完全是两回事,我知道你的天赋才能都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你忍辱在始国当质子是委屈了你,不过,如今你身分不同,可以荣耀你的国家,这样不好吗?” 来日方长,或许他今天成为她的驸马是有几分勉强和负气,但是,她有自信能让他感觉到她的真心诚意,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明白她对这份感情有多么的认真! “荣耀我的国家,你真敢说!”凤鸣感到不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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