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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在马队生活后,她学会给马上鞍,学会埋灶煮大锅饭,在那些能干的妇女手下学会了缝纫和编织毛毯。

  马队走的多是山路,对她的体力是一大负荷,那些看似粗鲁不文,其实心地很好的男人们给了她一头驴子,有了代步工具,这才解决她怎么都跟不上又拖累大家脚步的问题。

  过恶名昭彰的痛哭崖,名为痛哭,可见这边的匪盗穷寇有多恶劣。

  但是过了痛哭崖,就是两国边界了。

  上山前,领队叮嘱又叮嘱,千万不可以落单,不过,他们这群携家带眷,马匹肥硕,看起来又满载货物的队伍怎么看就是一只肥羊。

  肥羊不宰对不起自己。

  既然不好对不起自己,经过一弯险峻山道的时候,他们遭到了攻击。

  贼子是熟知地形的,他们分成好几路人,一路冲散人群,制造混乱:一路抢马、抢货物,见人就杀:最后一路包抄马队,饶是带队的领队经验丰富,保镳也很卖力的想击退对方,仍禁不起土匪这种蛮横的打法,东打一下,西戳一下,很快就闹了个人仰马翻。

  男女老少的哭喊嘶吼教人心神大乱,当那些血花喷溉到霜不晓脸上时,她才惊醒了过来。

  她手无寸铁,一点忙也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许多人的胸口被捅出大洞,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人……那些妇人汉子,对她好的入,都躺卧在血泊里。

  “丫头……逃……逃……”

  朝着她喊的是昨晚还围着营火一起吃饭聊天的大婶……双眼凸睁,残留着一口气却是担心她,要她赶紧逃命,可喊了没多久就后没了气。

  她的眼眶有什么流了下来,滑到下巴,滴落地面。

  逃逃逃……她得逃……

  回过神来,僵硬扭身,一脚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也不管踩到的是什么,趁着乱,霜不晓往山涧下面荒不择路的逃,她的心怦怦的跳,跳得听不见周遭的声音,扭了脚、闪了腰都不管,直到筋疲力竭,最后迷了路。

  捣着乱了序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掠过她脑海的面孔,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

  她软倒在野地上。

  “嘿嘿,看你娇娇弱弱的,居然能逃到这里来。”阴恻恻的影子笼罩件她,只见一人手串梶着一杷沾了血的大刀走沂。

  他那双眼看得她从脚底凉到心底。

  “咦,以为是个痩小子,想不到是个小娘子……”巨大的影子逐渐压近,惊诧的睁大了牛眼。

  霜不晓惊愕的往头顶一摸,才发现自己披散着发,系发的方巾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站住!”见来人欲向前逼近,她急忙喝道。

  “敢叫老子站住,有勇气!不过,从来只有老子命令别人,没有反过来被人命令的!”哗,这小娘子何止是天姿国色,根本是人间少有的绝色,那眉眼、那模样,在这里要了她不如带回山寨当压寨夫人慢慢疼惜。

  “我叫你站住,你就给我站住,不许再靠近我,一步都不准!”霜不晓端出公主的派头,这时她不能示弱,一示弱就完蛋了。

  “哈哈哈,够呛,很合老子胃口,不过,你不许老子靠近,老子就偏要……”“你要敢,我就划花自己的脸,让你什么也得不到!”一支金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朝自己洁白粉嫩的脸蛋比划着。

  “划花脸?”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土匪笑得林间的树叶沙涉作响,“女人呢,老子不敢说有多了解,可是,女人对自己那张脸可是比性命还宝贝,小娘子,你就乖乖从了老子,凭你这副姿色,老子会好好的疼借你,不只让你吃香喝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抢来,可好?”他没对哪个女子低声下气过,从来都只有女人谄媚他的分,无论如何,这女人他要定了!

  全无预警,只见金光一闪,霜不晓白玉无瑕的脸上多了一道口子。

  那土匪心里一震,眼神凶恶了起来。

  “你这婆娘……”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她说毁就毁,哪来这不怕死的傲气引她的眼里有着决然,竟让他的腿肚子抽筋。

  “娘亲的!”他暗暗骂了句脏话,“老子不信邪!”

  他发誓自己只是脚尖动了那么一下,结果她立刻紧张的像绷在弦上的弓,一个用力,由上往下划,毫不踌躇、毫不犹豫,一下鲜血淋漓。

  他气得将大刀狠戳在地上,手撑着刀柄,连篇的脏话骂得风云变色,然后,违背心意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你满意了吧!臭娘们!”

  霜不晓居然微微笑了,笑得动人。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从小娘子、婆娘,叫到臭娘们……”脸颊因笑而抽动拉到了伤处,她痛得眯了眯眼。

  “到底什么样的爹娘养出你这种怪胎!”他为此愤愤不平。

  “我爹是当今始国皇帝,我娘亲是虞妃。”

  “我呸!”

  “信不信由你。”

  “这辈子能让老子服气的人没几个,女人呢,你是头一个!天下的女人要都像你这样蛮干,那我和那班弟兄不都该吃素去了。”气到头顶冒烟。

  “杀人放火、抢夺他人财物不是好事,你年轻力壮,好手好脚的,随便做个营生都比夺人性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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