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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居然在鄂图曼的房间睡了那么久,不止错过上课、午饭,搞不好连晚餐都耽误了。

  站在屋子中心,沁凉的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撩起她的发丝,唐诗画这会儿才惊觉顶上的头巾在不知不觉中不见了。

  她胡乱抚平弄绉的白袍,内心油然生起波纹的紊乱。

  “如果,你想找的是快手,他出去了。”远远站在冷气吹得到他的地方,诗人看了她许久。

  他的声音缓缓送来,字字清晰,满肚子懊恼的唐诗画像做了亏心事般吓白了脸。

  “你……走路像猫,一点声响都没有哇……”

  其实她破口想骂的是那种三更半夜才会出现的东东,可在看清诗人半浸在晦色的硕瘦身形时;却勉强打住了。

  不是鄂图曼。

  这意念使她悬吊的心梢稍落实了些,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太可笑了!她竟因为出现的人不是他而倏觉黯然,她一向不都把鄂图曼视为天敌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贼寇”,曾几何时开始注意起那坏嘴坏舌的家伙?

  她用力摇头,将他那拢上心头的影子从心房拨掉,像去掉花蕊中的害虫一样,然后用意念狠狠地践踏他几脚——心随意转,许是太过专注,唐诗画果真重重地跺了几脚。

  诗人震诧地眯眼,看着她怪异的动作。

  他能确定她脑中此刻活跃的标的物绝对是他那临时接到任务出门的伙伴。

  “初次见面,我是唐诗画。”她正视诗人。

  诗人还是站在原地。“你好。”

  对她,几乎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只是和快手一起很难不听到有关她的事——即使快手每回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很出名吗?”他会不会是病昏了,头脑不清?

  “算是吧!”诗人可有可无地说。

  唐诗画不是很满意,但是跟一个病人计较实在也没意思,一想到他是病人——

  “你身体好些了没,鄂图曼不在,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无所谓。”

  “怎么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弄饭。”煮菜难不倒她的。

  诗人没有继读坚持,现代肯下厨房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不如就承她的心意,从善如流。

  她才举步,叮咚门铃突地漫天价响。

  唐诗画随手开了门。

  “小诗!”亚历山大扬着斗大的笑容,双臂一展立刻给开门的唐诗画一个喘不过气的拥抱。

  他久久不放,隐隐传达出侵略的意味。

  唐诗画刷红了脸,忙着挣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箝制。

  诗人站得远,他并不行动,只是将视线定住,瞬也不瞬地防着亚历山大,深恐他对她再有任何逾矩的行动。

  亚历山大仍是一身光鲜革履,深邃的眼有着欢天喜地的光彩。“小诗,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我一天没见到你,真是坐立难安。”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蓄意和亚历山大隔开距离。“你先进来坐吧!”她瞅了眼诗人。“我得先去做饭,有事等一下再说。”

  病人最经不起饿的,那天诗人恹恹的面容给她太过深刻的印象——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没有超人的体力如何能应付亚历山大这种黏牙的“口香糖”呢?

  “那怎么可以,”亚历山大一个快步握住她的手。“我不允许你做那种粗俗的工作。”他返身递了个眼色给寸步不离的保镖。

  保镖躬身退去。

  唐诗画任何推诿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保镖已去而复返。

  “走吧!”亚历山大笑容灿烂,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我有这荣幸邀请你到外面用餐吗?”

  “不行!”她直觉地拒绝,她是修炼女,怎能随便出入那些复杂的公共场所。

  亚历山大看出她的迟疑。“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保镖由身后拿出长方型纸盒,盒中是一套纯白缎镶珍珠扣的小礼服,一模一样的包脚矮跟鞋。

  原来是有预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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