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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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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诗,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哀兵政策很自然地由他口中吐出,原来她把他当成逃学的盾牌。 唐诗画从草丛中挖出自己的书包,而后俐落地往墙上爬去。“保重。” “小诗,围墙不是为了让你违反校规才建的。”他提高声音嚷嚷。 唐诗画回他阴森森的一瞥。“你敢再多提高一个音阶把修女们招来,看我以后怎么‘照顾’你。” 此刻,她真想把他那中看不中用的头拿来当沙包练拳。 亚历山大又看见她眼中铮亮的暴力色彩了,他应该誓死不屈的,但是真要用了强硬的手段,她会再次逃得无影无踪的,唉!为何他的爱情路如此坎坷曲折? 等他的自怨自艾、自叹自怜结束后,唐诗画早就失去了踪影。 不行!他非跟住她不可,依据他把马子的第六感,他的情敌似乎是出现了,他们过过招,一个令人不容小觎的男人。 盯紧他的猎物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拿定主意,他也往墙上爬…… “王子,你怎么又做出这种败坏形象的动作?”几公尺外跑来暗中保护他的保镖说道。 他们不敢置信,在他们心目中形象高贵的国家继承人居然会做出这种有损国誉的不雅动作。 他们的王子会变成这样,铁定是受了那个满口脏话的修女影响,啊!可怜的王子…… 平安飞抵本垒,唐诗画基于本能,头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裙有没有遭到任何污损。 检查完毕,尚称满意,于是便晃着一贯轻松的步伐走进浸心堂。 “诗画,你可回来了。”玛莉亚满脸微笑地迎了出来。 唐诗画被抱得一头雾水,玛莉亚永远是笑容可掬的没错,可快乐得像要飞上枝梢的小鸟还真是不常见。 她剥开玛莉亚几乎黏住她胳臂的手指。“看样子,你等我很久了。” 玛莉亚是张白纸,喜怒哀乐鲜明得像纸上的黑字,很难令人忽略。 “是呀,你怎么知道?”她的眼闪着星芒,原本就清雅幽韵的脸不知何故增加了烁目的辉莹。 “我就是知道。”这要解释到令玛莉亚满意,不知要浪费多少口水,她今天累毙了,没那气力。 “哦,”玛莉亚显然也无心要追根究柢,她迫不及待要将喜悦分享给唐诗画。 “我想重建浸心堂的愿望快可以实现了。” “你钓到凯子了?”她一不小心,惯用语就从舌尖溜出来了。 或许是玛莉亚正沉浸在无上的喜悦里,并没有加以追究。她兀自咕哝:“我从来没想到还会遇见他,他一口就答应要帮我们重盖一幢更大的浸心堂,有花园、有更大的弥撒堂,还可以代办幼儿园的场所,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美?” “这人把马子还真是大手笔,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时代还有肯做白工的傻瓜吗?” 这种话拿来唬人也只有“纯洁”如玛莉亚才会相信。 玛莉亚回过神来了。“诗画,你今天是不是又犯口戒了?” “没——唉呀,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粒的,我不小心嘛!” “这是不对的,总而言之,在晚餐前还是按照旧惯例——五百遍的赞美诗。” 对这档事玛莉亚非常坚持。 “五百遍,玛莉亚,我的指头会断掉。”明知道她跟弥撒堂中的风琴有仇—— “没得商量。”只要涉及信念问题,玛莉亚绝无让步的可能。 唐诗画颓丧地低下头,她就知道她的霉运要大开了,自从遇见亚历山大和鄂图曼两大霉星后。 “扫把星!”她对着地板抱怨。 “再加一百遍,诗画。”玛莉亚笃定地说着。 唐诗画恨不得口吐白沫昏倒了事,恨只恨她的身体一向好得像头牛,就算倒下也没人会相信的。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圣堂,掀起琴盖。“万能的圣母,这没天理嘛,诗画从小就在流氓太保街长大的,说粗话是本能,玛莉亚为什么非把南方的橘子变成北方的枯枝呢?矫枉过正是不好的,你说对不对?”她不看琴键,却膘着彩绘玻璃上的塑像抱怨起来。 圣母玛莉亚一片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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