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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好饿啊。

  突然不知怎地她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敲敲不济事的脑子,那香喷喷的味道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郁了。

  啊,不是错觉,是谁把一盘好好的饭菜放在门口?说到门口,这园子又是哪个少爷住的院落?

  滕府里面究竟住了多少主子钵兰不清楚,虽然说她好歹也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嗯……是还差几个时辰才能凑齐,但是,她每天能去的地方也就睡觉的床铺跟厨房,要多跑,一怕迷路,二来没地位的下人不许随意走动,她也就天天这么过下来了。

  见不到那个人的面,跟他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也……没用、没用的,就算见面,也不能弥补所发生过的事情……

  抱着包袱,钵兰在前廊坐下。在这里坐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她走了好远的路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她很想专心想一想未来的出路,但是食盘上香喷喷的味道一直勾引着她,口水直冒出来,最后连肚子都不受控制的发出丢人的声音。

  吃食放在这里就算不会引来野狗,蚂蚁恐怕也不会放过这顿大餐,那,她吃一点点应该不要紧吧,她的食量小,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掀开磁碗盖,烟丝缭绕,看起来每样菜都好好吃喔。她赶忙吃了起来。

  滕府对下人的饭菜并不苛刻,但也谈不上好就是了。

  突然,一个异物打中了她,钵兰应声而倒。

  “咳咳咳……”还在咽喉的食物她赶紧吞下肚,感觉上有什么东西从发际流了下来。

  冷到叫人发抖的吼声像爆裂物炸开。“该死的野猫,我就算不吃也不许你乱碰东西。”

  钵兰跳起来,不去看头顶滑下来的湿黏是什么。眼角看到的是掉在地上缺了角的砚台。

  “我不是野猫,我是人。”

  屋里头的人沉默了良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便弯腰想检包袱。

  “你就死在外头,看你要杵到什么时候!”

  暴喝声又像虫般的钻进钵兰的耳朵,她又一骇,赶紧把腰挺直,包袱就让它躺在地上,不敢伸手去捡了。

  “哐啷!”又有东西砸破窗花,但准头不够掉在花盆旁,是墨一般颜色的纸镇。

  他要丢的不会是她吧?钵兰想,那么硬的束西要是砸破头,流的可能不只刚刚那些血了。

  一次可以说是失误,两次,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可是房门关得好好的,里面的人长了三只眼睛吗?竟然可以把她的动作瞧个清楚,这么想,方才的伤口连着后脑勺开始发疼起来。

  “该死的!你竟敢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屋里男子凶狠的声调几乎要把钵兰的心撕成两半。

  她推门进去。这次有了经验,知道闪过又迎面而来的攻击。

  他脾气更不好,打人取乐,看别人受伤会快乐吗?

  “谁允许你躲?”口气依旧不好,不过幸好没有不该的东西又飞出来。

  屋里黑沉沉的,门窗深锁,空气很不好,一进去,她马上打了个喷嚏。

  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就在她眼前不远处。

  他的脸隐隐约约侧着,不走近压根看不清楚,唯一感觉得到的,是他闪动的眼神,里头像是隐忍着要爆发的怒气。

  钵兰揣测,方才放在阶台上没人动过的食盘,很可能是派来伺候他的婢女扔下的。

  她会不会误闯恶魔窝啊?是天冷吧,已经饿过头的肚子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声,她开始头昏眼花,头顶的伤口又作痛着,只觉得整个人要软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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