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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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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手滑。” 她大哥真奸诈,每天都挑同一个地方敲,会好才怪!回去得跟他说说,别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她的手伤早就好得看不见痕迹了。 “你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别再让他打你了,我的箭伤早痊愈了,而且那真的跟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好。” “我说……我的心里没有你,其实并不是这样。每次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心虚,好像轻狂、放肆、一事无成的我得离你远一点,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给我你的真心?” “这个啊,我年幼无知呗。”这么突然,她从脚跟到发梢迅速发热、发麻,感觉全聚到心头,然后,她说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那么可爱?”他叹息。 “我爹娘生的好。” “你喔,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沿路,他们经过长长的甬道,高低不同的围墙、小路,直到走了好远才发现,这条路已经被他们走到熟透,而且就只有他们两人。 *** 一年过去。 京学的夫子在腊八前就关了学院返乡过年去了,住得远的学子也大多赶在冬天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前纷纷束装回乡过年。 半亩的这群少年却舍不得走,拖啊拖的,直到各自的家里都来了书信。 吃过了饯别宴,一群人带着暖呼呼的酒意来到芦花荡的船头。 天上有满天星斗,却没月亮,冷霜已下的季节,枯黄卷起的芦草看起来特别苍凉,芦花荡中飘着好几条船,每人的小厮家丁都已经把主子的箱笼搬上船,就等主子上船。 “那就明年见了。”她是来送行的那个,一口气要送走四个。 这些人真坏,也不分批走让她心里好过些,今年的冬天会很冷。 “明年见。”黑羽最干脆。 “一开春我们就回来了,你别太想我。”这是慎,粗线条的他也许是意识到了离别,居然注意到书轻浅披着的大氅带子有些松了,很细心地替她绑紧。 “我会想你从家乡带来的礼物。”她故意装的没心没肺,要一个个哭,恐怕今晚的眼睛会肿得很难看。 “回去吧,你看都下起鹅毛雪了,这次没人送你回家了。”王子瑶最是心细。 “要你说,我就算蒙着眼睛也知道回家的路。” “要是有空就把琴拿出来练一练,别生疏了。”他还要叮嘱。 “那弦太难,跟我有仇,人贵自知,我真的做不了可以随瑶哥哥去天涯海角的琴弦。”说者无心,她只是纯粹抱怨,希望她的瑶哥哥别给她出功课,要过年欵,不要那么严肃,像老子、庄子、七弦琴这类东西都应该束之高阁,好好吃喝玩乐的过年才对。 她没那天分啊,就别为难她了。 “陪伴我一生的琴弦啊……” 他的眼忽然缀入满天星光,有什么欲吐的情愫,就在那瞬间,后王孙很不识趣的插入两人中间。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上船吧,管家来催了。”他说道,其实他故意的。 他又不是木头,哪感觉不出王子瑶眼里、话里的情意,看来看去就只有书轻浅这个二愣子没进入状况。 幸好她是二愣子,他不由得心存感谢。 于是众人挥手,上了各自的船。 “你啊,好好守在家里等我回来。”穿着黑色狐狸大氅的后王孙脸隐在貂毛围脖中,更显俊逸潇洒。 “为什么要等你?我等的是大家。”这一年后王孙个子长了不少,每每跟他说话,抬头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要等的人是我,要盼的人也是我,他们顶多顺便……连顺便也甭了。” 这可露骨了,书轻浅本来就被寒风刮得红扑扑的脸这会儿就连耳根也红了。 “你赶紧上船吧!”她啐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船开了。 她看船离岸,心想,再看也瞅不到人了,反正明年春天一到他们就回来了,踏过嘎子响的木板道,一脚才踩在黄泥上,她忽然若有所觉。 “谁?有人吗?”芦草在风里簌簌作响,她听错了吗? 可是有火光,就令人起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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