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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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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再不回来,你会跑了。”疲惫的声音有些沙哑,怕她摔下来,结实搂住她。呼,想念好久的软馥身子,所有的奔波劳碌都有了代价。 “胡说,我哪那么容易就跑掉!” “那你说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可知道每天读你的信可是我在京城很重要的精神食粮,不看过你的信怎么都无法入睡。”抱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坐上床沿,更用力把她镶入自己的怀里,享受片刻的温存。 “有闲暇写那些东西,不如早点把事情办妥,让我看到你的人实在。” “你的意思是,你想我了?” 她羞了一下,还是承诺,“很想,我在想,你要是继续在京城逗留下去,就换我去找你了,你的信上尽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担心万一皇帝陛下若迁怒,把你下狱,说什么我都得去把你救出来。”毕竟皇帝看上的女婿哪可能让别人说不要就不要,皇家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你要用什么救我?”他挑眉。 “就算散尽家产,就算回娘家去借……你存心套我话儿?!你这混蛋,赶快把结果告诉我,免得我一颗心老是吊着。”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这男人总是喜欢套她的真心话。 “你一定想不到,我退婚,陛下答应了我的要求。”虽然一刚开始是不悦的,命令他在客栈等候发落,但三十几天过去,总算来了旨意。 “没有龙颜大怒?没有要抄家减族?没有要罚人?”不敢置信。 “毕竟我跟飞凤公主的婚事日久,知晓内情的人,放眼天下人也没几个,这事可大可小,其实是存乎陛下一心的。”当皇帝的人最好面子,他安静的等候总算没有浪费时间。 “你知道这有多冒险吗?”皇帝老头要翻脸可跟翻书没两样的。 “我的家族从很远的祖先辈就不停的把生下来的女儿送进皇宫,儿子则进朝当大臣,不管受不受宠,受不受重用,一代传一代,直到现在,都已经分不清楚后氏和皇家的关系牵扯有多深了。 “但功高震主不是什么好现象,皇上的龙榻旁边不容他人酣睡,人要知进退,所以我很早就主张应该把势力从皇宫撤出来,好让皇上安心,我要是不开这个头,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祸。”想当然耳,当初他的论调遭族人大力反对,诸多叔伯长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怕一朝荣华富贵不再,无以为继,有后顾之忧。 这是人之常情,但如今掌握一族繁荣兴衰的责任换他来扛,他还是决定要放手一搏。 皇帝都自称寡人,寡人,孤寡之人,就是不愿朝中大臣的任何人权力大过他,各方势力互相制衡,皇帝才会乐见。 他下了一着险棋,险险获胜。 “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没有跟你商量过。” “你怕我担心。”她知道,能理解,可还是很想掐他。“可是你想发展的铁、酒、盐这些官府独占的生意,跟朝廷依旧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担心少了这层关系,以后在拓展事业上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出现?” “要一口气跟皇室完全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一个不好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疑心,让他们知道我们还贪着他们的财,一方面是替我们自己另谋生路,二方面陛下对我的放心才会慢慢卸下,只是这条路有点漫长,你愿意陪着我吗?” “说不成吗?我都上了贼船!” “什么贼船?!你想跳船也来不及了,我绝不允!” 她一直觉得他不单纯,可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后王孙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他是心眼特多的假面人。 尾声 一年后。 夏日荷塘的菡萏花开了,花白如棉絮,花瓣中带着亮晃晃的粉嫩,绿叶薄水,蜻蜓在水上浮点着,看着看着,让人消除了许多热意。 大腹便便的后家主母甚是无聊的躺在软榻上,因为接近产期,浮肿的脚已经穿不住绣花鞋,她干脆脱了鞋子,只着白袜,浅绿细白绫花纱的对襟长衣也遮不住她浑圆的肚皮,只能靠百褶长裙稍稍遮掩。 隔着不远的花架,有一人正在辛苦忙活。 “不是我要泼爷冷水,出门谈生意你一把罩,随便就能迷倒整个五棱的姑娘们,你做什么都合适,就是不合适干这个。” 她面向花圃中戴着斗笠,矮着身体,正拿着小铲子锄东锄西的男子。 还不死心呢,这已经是今年第几次说的新品种了? 种花,他真的不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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