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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不过,九爷让我带九个字给你。”他憋得心口疼,都是什么事啊?!

  于露白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于露行,“饭可以省着吃,话干么不一口气说完?”想憋死人吗?

  他舔了舔唇,开口,“九爷说:“你若不嫁,我终生不娶!”你不知道九爷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那表情不对啊……”巴啦巴啦,以下省却三万六千字。

  应该说于露白被这九个字如雷劈一般,耳朵脑袋都不管用了,于露行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她同手同脚的走回房间,撇下一头雾水的于露行。

  他这是被冷落了?

  “我说妹妹,九爷成为我妹婿的机会很大对不对?”

  可惜,只有吃货起劲的回应他,汪汪汪……

  过两日,于露白到邱氏院子请安时,把自己的决定说了。

  邱氏把女儿拉到锦杌上坐着,母女俩膝并着膝,邱氏面上全是担忧。“闺女啊,你怎么就挑了伯府?”

  就算都不是上上之选,可也用不着赌了最不好的那家,就算全推了,也有她爹给她顶着,再了不起把事捅到公爹那儿,天塌下来凭着公爹对露儿的喜爱,又怎么会强迫她嫁到不中意的门户去?

  再说那楠安伯府可不是什么理想的好人家呀!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的,她不会允许女儿嫁到那种人家里去受苦的。

  于露白拉着邱氏的手,放到颊边,感受到母亲暖暖轻抚着她的爱。

  “如果都不中意,咱们慢慢找,反正你年纪还不大。”

  于露白笑得温柔又美丽。“娘,门庭这种东西,你要看重它,它就压迫你,你把它当狗臭屁,它就什么都不是。至于日子难不难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信一次女儿的眼光,选对了,是我幸,选错了,大不了我就休了那男人,自己过活去!”

  女儿家的婚姻本来就是赌注,她最想要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不论是谁都成了其次。既然是其次,还有什么好不好?

  可她心里浮现凤诀对她的体贴和温情,如清水细润无声,逝者已矣,也许峰回路转,她心里这所谓的其次并不其次呢。

  “你这张嘴胡说什么!”虽然女儿只是在议亲,可邱氏心里那个不舍已经涌现,“既然你心意已决,好的你就承担,坏的,娘告诉你,将来如果日子过得不顺心,你还有个坚强的娘家给你靠,千万别自己死磕知道吗?”

  “娘,要不你随女儿陪嫁过去吧!”她搂着邱氏,整个人窝着她的颈肩,根本就是个爱娇的小姑娘。

  向来女子的婚姻大事,脱不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幸生在独宠她的家庭里,夫婿还让她自己挑,爹娘疼宠她,祖父母够开明,她很知恩满足,至于往后的路就只能自己去走了。

  这话还真把愁眉不展的邱氏给逗笑了,她拍着于露白的胳膊。“你这孩子就胡说八道吧,让人听了去,吓都吓死了。”邱氏夸张的拍着胸脯,一手还指了指于露白的额头。

  于露白吐舌,又一古脑的蹭进母亲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特立独行,只知道自己的思考方向和一般姑娘不同,她不担心将来嫁过去婆媳姑嫂难不难相处,也不担心夫婿对她有无宠爱,反正走一步是一步。

  想太多了,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于纪从国子监回家后,邱氏和丈夫谈起了这事。

  他捋了捋小胡子,道:“白姐儿不是没脑袋的孩子,你别瞧着自己闺女粗糙,她的想法向来都错不了。既然她觉得那凤家好,咱们就走着瞧吧,不过你得与那媒婆打声招呼,让凤家人知晓,那凤家小子要是敢对我女儿不好,我于纪的学生可没少过,一人口水唾沫星子淹就能把他淹死。”

  邱氏流了把冷汗,她终于知道自己这闺女性子像谁了。

  幸好于露白没听到自家老爹这铿锵有力的宣言,否则岂不更加有恃无恐?

  不过于国公府的孙女儿本来就有嚣张的本钱,谁又能指着她说不是?

  婚姻嘛,求的是两家之好,媒婆没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想跟自己的媒人钱过不去,哪敢真把于三爷的话如实说给凤老夫人听。

  “什么,允了?”坐在挖脚束腰弥勒佛榻上的楠安伯府老夫人柴氏面色阴沉,就像外面快要下雨的天气。

  媒婆摸了摸发髻上的粉色绢花,心里忐忑得很。怎么这凤老夫人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反观稳当坐在下首的那位爷,倒是面露了几分喜色。

  她当媒婆当了三十几年,就这一桩亲事透着古怪,虽说女方在名声上有些遭人诟病的地方,但瑕不掩瑜,出身于国公府武将军之家,这样身分的姑娘只要等着京城里不好的风声过去,想找户能匹配的门庭,哪里会没有?

  这答应了凤府的亲就叫人意外了不说,没想到看这位老夫人的样子,还像不是很中意这桩婚事呢。

  当着外人的面,凤老夫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家事就得关起门来说,示意嬷嬷打赏了媒婆,人一走,她屏退了左右,便向抹着茶叶沬子的凤诀说道——

  “我听说向国公府提亲的人家不只我们,于国公府的姑娘怎么就愿意屈就到我们这小小的楠安伯府来了?”

  “这是喜事,孙儿要成亲了,祖母看着不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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