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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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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叠的纱像迷雾,迷雾里的金色大床上安详的睡著焕然一新的陶步荷。 她的脸好小!布紫阳把自己的掌心印在上头。果然,还不及他一个巴掌大,小巧的唇依旧是不怎么好看的苍白。他用食指戳了戳,却意外的发觉她那两瓣樱唇柔软得跟兔毛有得比。 她不只每个部位看起来都小,就连此刻窝在大床里的身子也玲珑得像个孩子。 她睡得很沉,一旁搁著尚未收去的药盏说明了袁给她的药里下了安眠散。 这样也好,本来他以为回来还是要面对一个只要看见他,就老爱说教的小女人,刚刚路上还头痛著。 弹指灭掉各处的琉璃盏灯,他躺进床的一侧。 他只是今天把床借她一宿而已,而且是看在微澜的份上,才能享有这份殊荣。 他闭上细长的眼却登时暴睁。 只见本来蜷成一团的女人一只手搭了过来,就静止不动了。 他厌恶被触碰,向来只有他去碰人的份,绝对不允许谁伸出爪子来…… 然而,像是找到热源的陶步荷梦呓的发出一朵轻叹,小小的身躯自然的滚了过来,然后在他伸开的胳臂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像他曾在皇宫见过那叫做猫的动物般甜蜜的窝住。 布紫阳差点要击出的掌就差那么一分的距离,她就会血溅当场,可他该死的耳聪目明,即便灯火全熄也能清晰的看见她眼下还有颈子尚未褪干净的青紫。 嘴角自嘲弯起,他向来狠毒残酷,却为这来路不明的小东西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布紫阳啊布紫阳,你不该有弱点的,有了弱点,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他阖上眼,逼迫自己如往常的每一个夜晚,轻浅浮眠。 几天过去—— 头不痛了、身子也不再重得像吸饱水的棉花。 睽违已久的清爽干凉,甚至是慵懒的。 陶步荷捏了自己的大腿,还是很用力的那种捏法。 会痛。 不是作梦。 她不是在那充满腐烂气味的牢房里等死吗?这会儿怎又回到这间宫室来? 她才有所动静,珠帘子里的三个小婢已经鱼贯出来。 “小姐醒了。”纳福手里捧著装满食物的漆盘。 迎春手上是盥洗漱具。 平安手上则是崭新的衣物饰品。 之前打过照面,陶步荷对这三个年纪小小的小姑娘还有印象。 “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看著她们忙碌的动作,她堆了一肚子的疑问。 “小姐以后唤我纳福就好,”纳福沿著顺序比过去,“她是迎春、平安,小姐有事吩咐就叫我们一声,我们都在水苑里候著的。” “这里……是你们那坏心主子的寝房吧,我住在这儿太喧宾夺主了。” 纳福掩嘴笑。看起来她们家岛主的形象很差呢。“我家主子要听您这么说会伤心的,您可是主子从牢房里亲自抱回来的呢。” “他……男女授受不亲,这下我有何面目见人?”不,重点不在这儿,“他安什么心?” 明明把她关进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也是他干的好事! 三个丫头互看一眼,昨儿个夜里她跟岛主睡一块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吧,而且还不只一宿,江湖儿女的她们不计较这些小节,可这位小姐怎么看就是出身良好人家,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贞节毁了,这……大概会闹出人命的。 “小姐,凡事从权,这种事情就别计较了。” “可以这样解释吗?” “当然可以,大家能在一起就是有缘,就像我们三个的命都是岛主救的,岛主救过的人那么多,要是每个人都想以身相许,这座岛再如何富裕也不够吃。”迎春笑得可人。 虽然这种说法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在陶步荷从小到大的教育里,就算被陌生的男人看见一根指头也是不应该的事。 可如果用其他角度想,指头要操持家务是怎么藏得住? 她很快释怀。 好吧!从权就从权,反正这权她也不是没从过。 “小姐来梳洗吧,早膳要是冷了就不好入胃了。”纳福见她脸色缓和了许多,知道她不是那种顽固守著自己想法不肯放的人,不禁对她又萌生了几分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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