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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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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战止那不骄不矜的脸,忽然想到,成大事者都有大毅力,在繁华面前不迷失,在孤独时候能坚守。 而环顾这三进的宅子,又或者觐国公留下来的这点血脉能改变未来也说不定。 传旨公公前脚刚上了马车,梁蓦后脚就来了。 因为走得太快,他一脚的鞋子落在门处,让他不得不小跑回去,顾不得穿妥,抓着那只鞋就这样闯进战家厅堂。 “战止!我听说你要去讨伐倭人,是真是假?” “你这是撇下学生们了?”这时间他不该是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吗?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他鬓发散乱,儒巾都歪了一边。“你接旨意了?” 战止顺手指着香案,他还没时间将圣旨请到祖先桌上。 “你不能落下我,我也要去!”一反平日的斯文尔雅,他喊得石破天惊。 “我落下谁也不会落下你,你自然是要去的。”梁蓦可是他的死党兼幕僚、智囊,若去了战场便是军师,缺乏军师的师旅能打胜仗才怪。 “何时出发?” “三日后。”形势险峻,着即刻出发。战止的眼睛望向消失在帘子后面的身影,反复吞咽,才压下喉头的苦涩和酸楚。 慢半拍的梁蓦没看到老友的神情,倒是这时才想到自己要是走了,私塾里的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这么紧迫的时间,他得去找师资,得回去收拾行李,还得和那群小萝卜头交代一番…… 要忙的事好多。 他一跺脚,又转身跑了。 §第十五章 这是谁的孩子 三日转瞬即过。 邬深深不知道第几次检查要让战止带走的大包袱。 十几件可以换洗的里衣,十几双替换的袜子、鞋子,自从知道他要领兵出征后,除了两人抵死缠绵的燕好,她便没日没夜缝着护心盔甲,准备着他路上要吃的干粮……可是,不够,不够,这些还是不够,她还能把什么装进去? 她想把自己也装进去包袱里,跟着战止走。 可能吗?只是痴人作梦。 原来也不想惊动他人的,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宫中太监来时的阵仗,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来探头探脑询问的人不少,只是都让充当门房的喜子挡了回去。 到了出发这天,村长、里正、亭长,甚至县令,浩浩荡荡,加上回家哭爹喊娘,吵着要来给老师送行的私塾孩子们,人数之多,挤得满满当当好几条街。 有人哭,有人祝福,有人不看好,这么多的人,让战止和邬深深失去了最后话别的机会,她有再多不舍、再多的眼泪,也只能憋在心间,可当她接触到人群中战止的眸光,见他用口型说—— “等我回来。” 她昂起了头,死命忍住的泪水就让它往肚子里流去,她笑了出来,用一朵花开到最璀灿芬芳的美丽,送走她的丈夫。 她会等他回来的! 没有人知道在战止离去后,她一人跑到空荡荡的田地里,站在那,哭了个天昏地暗。 昆堇站得远远的,也难过得红了眼。 自从战止走后,邬深深就一直恹恹的,连着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肖氏看着女儿精神头不好,白日索性过来和她作伴,邬浅浅也不时带着针线到这边宅子来,和邬深深说一些有的没的,研究吃食,说着趣事。 到了夜晚,换壮哥儿接手,他带着自己的小被子和《论语》,童言童语地解了邬深深不少寂寞。 邬深深何尝不明白家人一片拳拳之心,为的就是不让她独自一个人,怕她胡思乱想。 又一日,邬浅浅依旧带着竹篮子过来。 “阿姊,听说叔父在赌场里输了银子,把爹留下的那间房子和田地都抵了出去,除此还欠下人大笔银子,家里都闹翻了,婶母扬言要和离,带着孩子回娘家去,祖母祖父急着到处筹钱,但是那家人向来悭吝,没啥好人缘,到处吃了闭门羹……” 她不关心,“那是他们的事。” “娘想着要不要把房子赎回来。”邬浅浅带着迟疑。 “娘这是让你来问我吗?”邬深深问道。 战止在的时候,要过日子,他走了,日子仍是要过,与其没滋没味的浪费时日,不如打起精神来。 “娘说一切由你拿主意。” “如果娘想要,我让与我们无关的人经手去买,免得叔父又有由头找上门,若她放下了,不管叔父、祖父母们如何折腾,如何去闹,总归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与我们无关。”就算他们还敢死皮赖脸的求上门来,自己也能理所当然的袖手旁观了。 都分了家的,还净身出户了,无论舆论还是风向都不会站在那些人那边,若是他们不愿意帮,绝对不会有人敢指责他们的不是。 “我明白阿姊的意思,要我说,我们就算不要那房子,爹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我们的。” “妹妹长了年纪,越发剔透明白了。”她一直以为她的家人都倚赖她,想不到在重要关头,却是她倚仗了他们,这就是家人,没有一定谁倚靠谁,是互信互爱互谅,才能成就一个家庭。 “阿姊笑话我!”邬浅浅轻啐。 “想不到妹妹一转眼,也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阿姊,你别把歪主意动到我身上来,我们一个个都嫁了,娘怎么办?”她跺脚道。 “不想嫁,是烦恼娘没人照料啊。”她逐渐逗出兴趣来。 “我不理你了!” “好吧,那我也得换身衣服出门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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