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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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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爱我吗?”丢脸死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知道我这样的男人不时兴说爱的,我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的硬,但是,你知道的对吧?”半晌,才听见他温和的声音。 还是没能听到……申浣浣说不上失望。但,就说一次有什么关系…… 孙上陇不是没看见她眼睛飘过的失落,可下一剎那让她勾下了颈,他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她认真的感受他,这个吻她的人是孙上陇,从裙下滑进腰间的是孙上陇的手,他的确是她的,那么说不说爱,也许不是那么重要。她将他热烫的喘息纳进心肺,让那股炽烫冲入了她的身体……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是铁树开不了花,不料,峰回路转有了可喜的结果…… 孙上陇在这小院落里逗留了三天,三天后皇宫里来了快马,把他催了回去,一直到申浣浣分娩,他都没能回来看上一眼。 霜月,却有着令人意想不到晴朗,太阳搅碎了一地的流金,晒得到处暖烘烘的,就连一向怕冷的老狗都七仰八岔的晒起了肚皮。 几个月前,申浣浣平安的生下一个男婴,孙上陇取名为崇虎,小名虎儿。 孩子生了,他却没能如愿解甲归田。 永祚元年九月,他被新皇奉为摄政王,摆明要他辅佐国事。 他对申浣浣说了― “我是武将只管领兵打仗,他要我去应付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也非真的要我管事,忌惮的是怕我投向别人罢了。” “听起来那座皇宫比战场还要艰厄。”原来最可怕的敌人不是那种肯跟你正面厮杀的,而是暗地、笑里藏刀的。 她明白了他想回衮州的心。 他抱住她,满眼都是歉意。 “在我离开之前,得必须让国事步上轨道,起码得让善舞留下的基础能更加稳固。” 申浣浣知道,他要卸下担子的日子又得往后延了。 可她还是露出两颗梨窝。 “有事忙最好,我还怕你真的退隐会闲得只能打蚊子呢。” 她忽然无端端怀念起她随军的那时候。 那时的他也一样忙,可是她起码能看见他的背影,可以在用膳时端着大海碗偷偷去他的帐篷讨他一块红烧肉吃,他偶尔会来给她掖毯子,还有一回,军队对上流寇,擂鼓的军士就死在她脚下,那根击中他的羽箭还兀自晃动着,她别无他想,抓起鼓棒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擂响那面代表军队士气的巨鼓。当然,流寇后来悉数被歼灭,可她也挨了孙上陇一顿屁股,警告她生死一瞬,不许她再那么莽撞。 屁股后来痛了很多天,可见他打人力道下得有多重,可是她从小到大就挨那么一次,事后他半夜拿来清凉的药膏,有那么几日总是盯着她的臀部看,想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有时严如父,有时温柔得像爱人。 很多事会淡去,也有很多事会搁浅在记忆深处,永不褪色。 虎儿的满月宴过了。 然后,七坐八爬九月开始长乳牙的虎儿在牙牙学语了,他会说的单字不是爹,是娘。 然而,孙上陇还在宫里,为了要履行仓浪国当初助其一臂之力的诺言而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中秋后他托人捎了口讯,说冬至能回来。这是大事,盼呀盼,那天终于到来了,申浣浣一早就忙进忙出,看见女主人这样,下面的人哪敢怠忽,也战战兢兢的卯起了劲准备着。 不过直到掌灯,还是不见孙上陇踪影。 厨房里的菜热了又冷,申浣浣抱着小小一团的虎儿瞧着院落中的灯亮起,她摸摸儿子嫩香的脸庞,“小子,咱们又让你爹黄牛了。” 孙崇虎肉短的小手边拉扯她的发,边吐泡泡,发出一串不明的声音。 “日子不能一直这样过的,我得去问问他,叫他给个说法。” 跨进门来的司徒云润,刚好听到她的话。 “这不妥,我还是让人送信去吧?” 申浣浣笑得很坚决,“我明天一早出门,虎儿就托你了。” “我宁可去跑这趟差。”他没忘这浑小子老爱尿他的床。 “司徒大哥……” “不然我派两小兵随你去?” “司徒大哥,你只要帮我照料虎儿就好了。” 都说到这节骨眼了,他无奈一叹,“一定得这样?”他的选择性很少,看起来只能在家奶娃儿了。 翌日,申浣浣连包袱都没带,就这样孤身出了门。 然而,她这一去却像泥牛入了海,再也没了消息,也再没回来这个只有她跟虎儿的宅院。 申浣浣在宫门外等了又等,人又渴又累。 真该把小黑带上的,起码可以靠着牠休息一下。 镇守皇宫的卫兵没一个她熟识的,没人知道她是谁,又怎么会有人肯去替她通报淡钦,真是失算。 她拿出几块碎银,塞给一个看似头头的卫兵,“这位大哥,天寒露重的,小妹我一点心意,请诸位大哥喝点热茶。” “姑娘,你还是走吧,摄政王不是那么好见的。”这卫兵告诉她这样是等不到人的,就算拿钱出来他们也使不上力。 “没关系,我知道了,这些还是请诸位大哥笑纳,我另外去想法子。” “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来了。”呵着气,他也老大不客气。“姑娘啊,不然这么着,我去拜托宫里的公公传个话,但是摄政王见不见你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了,这样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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