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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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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在意自己及竿礼,大哥要回家吃饭才是大事。 “爷答应你的事哪样没做到?这么晚,一定是有事耽误了。” 弯下腰陪着梅姨挑了两根豆苗,申浣浣霍然站起来,“不成,我得上军营去啾啾。” “你这孩子说到爷比什么事都急― ” 梅姨还没把话说完,申浣浣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她牵出孙上陇给她买的小黑马,也不用跨镫上鞍,纵身上了马背,驾了声,旋风似的出了大门。 申浣浣心如火燎,没个着处。 在兵营驻地巧遇赶回来报讯的小兵,原来他们在十里坡处和几股盗匪对上了,对方人多势众,十几个弟兄陷入苦战。 她鞭策着小黑马,风驰电掣,尘沙飞扬,恨不得身有双翅,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飞到十里坡。 不过天公喜欢跟人作对,本来晴朗的好天气飘来乌云,转瞬间下起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别说多痛了,但她只是咬着发白的唇,心里只有十里坡。 十里坡是在半山腰上凿出来的山路,仅容两辆马车交会的宽度,地势险峻,四周也无人烟,等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赶到,极目眺望,只看到几株被砍倒的残树,什么人也没有。 “小黑,你说我是不是来迟了?”雨水吃进嘴里,有股涩意,可她不在意。就算曾有过打斗的痕迹,一场大雨下来也都不见了。不在这里,她要去哪找人? “小黑,走!我们一定要找到大哥。”她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自己,她只知道,没有大哥就没有她。 抹掉脸上的水珠,重新上路,钻进更深的浓雾雨帘中。 她不相信,招人注目的粮车、十几个聒噪的汉子会凭空消失。 当她狂奔一个半时辰,落汤鸡似的站在一座破山神庙时,被从里面端了一个盆子出来的士兵发现了。 他鸡猫子的喊叫,“浣……浣浣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嚷,一票彪形大汉全涌了出来,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屋檐下完好的粮车,她不在乎,额上流着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她往庙里头冲,因为看见那兵士手里端的是一盆血水。 没人敢拦她。 山神庙里,孙上陇背着她,似乎刚整理好衣着,仓卒间挥开想靠过来搀扶他的手,腰杆子一挺,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大哥?”一出口,申浣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得不象话。 孙上陇转身,脸上是她熟悉的笑容,但一眼看见浑身湿洒洒又狼狈的她,他脸沉了。 “谁让你出来的?要是出事谁负责?” 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申浣浣总算放下一直悬在心尖上的担忧,一边笑一边哭,一面偷偷在他襟上蹭去眼泪。她没看到自己在碰触到他时,他狞变的脸色。“水人似的,你淋了多久的雨?”脚下已是一摊的水,还继续不停的往下滴,回去后他非好好说说她不可! 申浣浣嘻嘻笑。“淋雨是一种诗意,啊,大哥。” 洗后― “诗意?我看是和狗争地盘刚回来吧。”知道她为什么来,她身上的柔软软软的一直挠到他心里。“好女孩子家会在家里等男人回去,不是出来满山遍野的找,这要传出去,会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就不嫁,反正你会养我一辈子。”她的肌肤凉沁沁的和衣衫贴在一起,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有人看不过去了。 再这么叙下去,大将军会失血过多,撑不下去了。 “有事,坐下来说吧,这雨,短时间还不会停。” 发话的人很眼生,深目薄唇,长眉斜飞,头带逍遥巾,有几分阴冷味道的脸却有双温存黑亮清泽水润的眼。 他的眼神中有几分探究。 “你是?我好像没有在大哥的帐下看过你。” “在下叫善舞,是大将军的谋士。” 另外一个男人不吭声,长得修眉入鬓,雪肤长睫,表情波澜不兴的只是微笑,一根长簪固定住发,布衣长衫,有股磊落风范。他的眼中,也有探究。 申浣浣收回打量的目光。不管怎么看,还是她的大哥最好看,五官清俊,他的脸庞综合北方人的大刀阔斧,也包含了南方人的优雅温润,清淡悠然里带着几分不容亲近的冷漠,面如冠玉又不失英气。 “那你呢?”那个男人不说话,她还是耐不住性子的问了。 “司徒云润。” 一双谋士,大哥,竟然有了自己的谋士?! “两位好,我叫浣浣。” “如雷贯耳。”两人双双抱拳。 “希望你们的‘如雷贯耳’是好的,没有人说我坏话。”她微吐丁香小舌,模样娇俏可爱,一转眼却发现孙上陇困难的坐回草堆里。 她有些困惑的看向自己刚刚抱住大哥的手心。 手心黏腻,一掌的鲜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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