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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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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心不下太尹,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自欺欺人的想,两年了,太尹看起来还可以,那些躲在不明处的恶徒不会赶尽杀绝吧?或许他们想对付的人只有她,对吧?对吧? 所以,他能平平安安的等她来接他吧? 她思前想后,头痛欲裂,却是一筹莫展,冷不防前头迎来几个说笑的丫鬟。 要糟!她想得太认真,忘了要遮掩自己,冷汗直流的同时她胡乱的抹脸,确定如常后硬着头皮迎上去,笑咪咪的朝几个丫鬟拱手。 “各位漂亮的姊姊们好,姊姊们辛苦了。” 好话人人爱听,那几个丫鬟也是笑嘻嘻的。“小哥是新来的吗?” “是啊,往后要请几位姊姊多多照顾指教了。”她半垂着头,不让她们看清自己的脸。 “我们也进来没多久,大家互相照应。”一个年纪稍大的客气欠身行礼。 “姊姊们敢情都是出挑的,要不哪能进府里来?” “小哥好甜的嘴。” “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有点急,我得赶着去办,姊姊们慢走!”她弯腰后退两步,自然的转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本来还想去拿一样东西的,这下,是没法子了。 她走着走着有些远了,隐约才听见尖叫:“……后院哪来的新小厮?他是怎么进二门的?”西太瀞总算回到偏僻的北侧,她毫不犹豫的爬出狗洞,飞快的用全部的砖块把狗洞填满,恢复它原来的样子,然后颓然跪倒,重重地朝着西府方向磕了三个头。 她把头抵在地上,绝望的痛哭,泪全部倾倒在黄泥地上。“爹,请您不要记挂女儿,请好好的走……”宛如泥塑的身子定住不动,好半晌,她才起身。 她顶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似的眸子,心如火在烧,全身被痛苦撕裂,吞蚀着她的意志,那伤心过度、死不瞑目的爹,孤立无援、未来成谜的弟弟,被一剑穿心的自己、落入旁人手里的家业,这些,都叫她痛极又恨极。 她完全没想到路口处两个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正低声交谈着。 “大当家的,这人死了,这事,要俺说,就让它过去吧。”说话的男人声音宏亮如钟,一张方形脸、粗眉毛、阔嘴,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豪爽不拘小节的人,但这时候也压低着声音,没敢放肆半点。 那位被称做大当家的男子看起来非常高大,坐在马背上,彷佛能顶天似的,他眺望着远方,脸上冰冷如雪原,长长的沉默着。 劝解人实在不是他张渤的专长,但他真是受不了这种氛围,他娘的,这时候要是昆叔在就好了,他那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他干巴巴的想着措词,“咱们得信的时候已经是迟了,船上又耽误了快两个月,掐头去尾,就耗了小半年,也没有人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会说没就没了。那位当家跟咱们生意上也没什么来往,大当家能来这一趟,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仁至义尽了。”这没亲没故的,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怎么就惦记上了? 自从知道那位失踪,又秘密查出是死讯之后,大当家的脸色就像吃了十斤砒霜,大家全部缩着头当龟孙子过日子,这会儿日夜兼程赶来了,站在人家府邸门口,得知那位少当家死得千真万确,别提上香,连门也不进去了。 粗犷汉子说了一堆话,那位大当家也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马鞭,脸色一如踏上这块土地时的铁青,眸色阴狠凌厉。 是啊,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直刻意不去打探留意那人的消息,看似也平平静静的过去那么些年,不料,竟然会听见“他”的死讯。 “真的是被杀,一刀毙命?”湛天动的声音像冰片划过,让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疙瘩。 “是。” “他”真的死了? 清秀如菊的那张脸,要细想,他似乎忘了那人的长相,十几年不见,可“他”的一举一动、曾经说过的话,他却深深记得,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极不真实,却发自心底深处,无人能理解。 久久没有动静,张渤不安的觑着湛天动,对这认识多年的拜把兄弟,他发现,这一阵子他已经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很难看懂自家老大在想什么。 “让京里分点的人去查,连掉在地上的一块渣都不许漏!”他说得冷酷无比。 “大当家,你也知道直隶这一块是潘冷的地盘。”江苏与直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先去打个招呼吗?” “多事!” “是,我让人查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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