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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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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什么?你先说说跟那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先帮我,回来,我什么都跟你交代。”她这一去,只有四个字“自投罗网”,等她想清这点,立刻转头回来。 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个“春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春水”,只是同名之误。 “他娘的,叫大哥的时候要先自称小弟好不好,这点道理都不懂……啧,要俺帮啥先说清楚再说!”这小子干么水汪汪的看着他,那表情,他受不了。 “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把春水从那些人手里救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她解去包袱,一古脑塞进张渤手中。 除死无大事,银子再嫌就有了。 他掂也不掂那包袱的分量,银子他多得是,只是被激起了一些好奇心。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这来路不明的兔崽子,身分来路还没摸清呢,要帮错了怎么办?不过自己一定是被驴子踢了,看他那副急得快上吊的样子,居然就被他拉着走了。他们追上的时候,那些河标兵刚上岸,一部分忙着搬货,小猫两三只看守着像待宰羔羊的私客。 西太瀞一眼就看到人群堆里把眼泪流成河的春水,真的是她! “春水、春水!” 她穿过那些正想尽办法从口袋里找钱,好让自己脱身的私客,跑到瑟缩在最边上的春水面前。 春水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抖了抖嘴唇。“小……”想不到感人的场面还没出现,她一把让西太瀞给坞住了嘴。 “叫哥哥。”西太瀞表面上像是要去抹她的眼泪,宛如真的兄妹重逢,却压低了嗓子,紧张的吩咐她。 春水转了转眼珠,见西太瀞那打扮,意会过来。“哥哥……”两泡眼泪又滑了下来。 她这辈子最惨的时候莫过于爹娘死了,她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可那时,有小姐把她带了回去,这回,呜哇……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小姐又出现,她……好感动……那些兵丁一个个忙着清点收获,没防着有人敢一下冲撞过来,一两个性子急的锵地抽出了亮晃晃的刀,就要往西太瀞的脖子抵去。 她一边朝那些人作揖,一边用力的缩脖子,免得那刀子真的往自己身上招呼,却又反身护住春水。 “各位官爷,这是小的妹妹,不知道怎么冒犯了各位爷,小的在这里跟各位爷赔不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她是爷看上的,就得留下来!” “是是是,小的是东西,爷不是东西。”那几个人没意会过来,倒是晚到一步的张渤哈哈大笑。“你这兔崽子,说话怎就这么合俺的胃口。”而且胆识不错,几把刀在他脸上晃来晃去,看他惊得眼珠都快凸出来了,却动也没动。 威风还没显摆完的兵丁回过头看见张渤,脸色倶变了变。 他们刚刚能顺利行事,是因为这位二当家只来看了一眼,吭也没吭的走了,若非甲板上的动静太大,他们相信这位爷连瞧都不会来多瞧一眼。其实,他们最早以为这条漕船载的都是一般寻常客人,见到这位有“暴阎王”之称的江苏帮二当家出现在船上时,差点没腿软。 漕河沿岸原有一百三十三个大小帮派,这些帮派都是水手、船工、搬运工,个个青壮好勇斗狠,各霸一方而形成,但沿海漕帮胜在有漕船,经过一再的冲突、合并,各地漕帮和这些帮派慢慢被吸收,分成了九帮,这九省漕帮里的江苏、浙江、松江唯湛天动马首是瞻,这位大当家据说心性手段狠戾,心机城府深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种人,而这位和湛天动一起打天下的二当家也不遑多让,脾气是一等一的坏。 不过这位爷方才不是没事了,这会又记挂起什么来着? “春水,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一见到张渤出声,西太瀞感觉到春水紧紧抓住她衣袖,本来想轻声安慰的,一回头却看见春水肿了半边的脸,火气腾地冒了出来,而且烧得很火旺。 春水的唇嚅动了下,什么都没说,可是那委屈都写在脸上。 “哪一个打了你?可恶,居然敢对女人动手,我要宰了他们!”西太瀞捋起袖子,一副要去与人拼命的样子。 她可不是摆摆样子,她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因为天生力气不一样,女人在体力上本来就比不过男人,但就算力气不如人,凭什么就要挨打?这些狐假虎威的混账居然还动粗,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小……我真的没事,能再见到小……哥,奴……春水真的好高兴。”春水拉紧西太瀞的袖子,只求息事宁人。 欸,这个丫头,改不了口的称呼,慢慢来吧,可不让这些假公济私、狐假虎威的混帐吃点苦头,难消她心头火。“大哥,这些官爷不分青红皂白的抓走了我妹妹,还打她,你说这怎么办?”她把烫手山芋丢给了张渤。 他的两颗铜铃眼一瞪,“怎么办吗?”然后,阴气森森的笑,两根大拇指插在腰带上,“哪个带头的?出来回话!”带头的兵丁很不情愿的站出来,这跟上断头台有什么两样? “你们是市舶司衙门什么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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