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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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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考虑要追,往北方的路除了官道山路还有水路,你只有一个人。”阙勾凉凉的一桶冷水泼下,且泼得恰是时候。 很不幸,嫘兵兵正有此打算。他是蛔虫啊? “太任性了,不是熟人的镖怎么可以接。”走进大厅,她心里头除了对左梦言的莫名情感,又加上一块心锚,更沉重了。 “嫘馆主不是小孩,他也有闯荡江湖的经验,你太多心了。” “你知道什么,我答应过娘要照顾爹的!”她冲口而出,眼睛已经染上因着急而浮现的泪雾。 她那爹是个耳根软的滥好人,她还没出生前,一条龙武馆全靠她女侠的娘支撑,她娘因为过度操劳去得早,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负起责任来。 虽然要操心的事多不胜数,也幸好她个性活泼,很少自寻烦恼,忙也忙得非常快乐。 “你今天不开伙了吗?” 在不对的时候不识相地吵着吃,他总是这样,不知故意或本性,就是非要闹得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不可。 “我想吃万三食府的东坡肉,听说那好吃到让人家舌头一并吞了也没感觉。”他开始点菜。 “你就不能正经些?” “好吧,那我等你把身上的泥洗干净,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乞丐,这样一来就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了。”她就不能不用皱眉头来表示出她沉重的心情吗?这样他也会一并郁闷,陷入无法自拔的哀怨。 “你自己去吃,我没心情。” 事情摆明透着蹊跷。 一个宰相财大势大,即便真要告老还乡,多得是规模庞大的镖局,怎么可能把身家性命交给他们这种小门面的武馆? 想不透啊! 说起来,奇怪的事不只一桩,鹏太师一家的灭门惨案发生至今,也不见官府有任何动作,七八十口人唉,可不是死一只蚂蚁之类的小案,一切诡异得紧。 啊,好乱,越想越头痛,她该烦恼的是她爹的大意行事,不是这些她无能为力的事。 “不行,我要去探一探这莫宰相的底细。” “你不要杯弓蛇影,没事找事。” 她心意已决,一副不容更改的模样。 “不要啦,人家才回来,腿还酸着呢。”看出嫘兵兵打算的他发出哀嚎。 她压根没注意他嘀咕什么,转身又出了门。 “等等我啦!”大喊脚酸的人马不停蹄地追上去。 他为什么要追着她后面跑,没事找事? 人家说一物克一物,只是他们这般情况叫人雾里看花,不知道是谁克谁? 夜深沉,谜样的雨滴敲在瓦片上,顺着屋瓦滑落窗前的水缸,然后满溢出来,被吸入濡湿的土地里。 一把油纸伞转着雨花,心绪百般无聊。 梳洗过的长发在雨夜里微微地闪烁着光泽,凉风细雨,不畏寒的她只随便搭了件褂子独自发呆。 “咕咕……咕咕咕……” 哼,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而且他装鹧鸪鸟的声音一点也不像。 “你知道我学什么吗?是猫头鹰,一种白天色盲只在晚上出来觅食的鸟类。”光着膀子,应该说是光着身子的阙勾咻地挤进嫘兵兵不大的伞里,那张永远不知道瓜田李下、不肯避嫌地脸又笑嘻嘻的对着她。 他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知道什么叫疲倦。 让她心烦的事情比山还高,哪来什么心思理会他。 虽然事实证明告老还乡的莫宰相的确因为年纪老迈,又加上跟登基的永乐皇帝爷不和,借口辞官想来,是为了怕危险才找上武馆保镖,是她庸人自扰,想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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