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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谁来还给她安静?

  “普天之下,不管几只脚的动物都可以吞下肚子,可是话要吞下去,食言而肥不好唉。”他就是能扯出一大篇的歪理来。

  嫘兵兵豁然回头,俏脸上尽是气愤,她握紧拳头,这些日子以来隐忍的情绪借机爆发了。

  “你够了没有?从来都不问人家的意愿,只知道一厢情愿地死缠烂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走开,你走开……”她死命捶阙勾的胸膛,密如雨点的粉拳没有控制气力大小,想赶走他。

  她的捶打不痛不痒,打在阙勾身上,他清楚地看见她隐忍的情绪,握住她的粉拳,怕她伤害了自己。

  “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你心里因为明白才心痛,是不是?”

  嫘兵兵羞愤交加,连一个外人都看出她高攀了左书呆,不顾自己的手还在阙勾掌握中,她决然抽回,脸色铁青地跑开了。

  她跑出长长的小径,自灯光明灭的巷子转出来,正好碰见左家两盏挂灯下那送客出来,正准备要进去的左梦言。

  嫘兵兵转身要逃已经迟了。

  “兵兵?”

  身着锦衣的左梦言手长腿长,马上来到她面前。

  嫘兵兵低下头用发丝掩住方才的泪痕。

  他的身体散发出微微的酒味,在风漾的夜里飘荡,似有还无地钻进嫘兵兵的鼻间。

  银河星疏,凉风吹起两人的衣角,多日不见,竟然无语。

  “恭喜你高中状元。”笨拙地整理自己紊乱的发丝,继而想想,何必多此一举,她颓然地放下了手。

  “不客气。”

  “我走了。”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别走……”想阻挡她的去势,阶梯踩空的他眼看就要摔个难堪了。

  习惯使然,嫘兵兵飞身抢救,支起他,让他幸免于摔得鼻青脸肿的难看样。

  “你……又救了我。”他似乎一直都处在被她拯救的情况下。

  “家常便饭了。”咦,她的手抽不回来。

  “虽然于礼数不合,今夜我有些事一定要对你说。”借着酒意,左梦言急欲出柙的心情有了开口。

  “你别文诌诌的,有什么话直说吧。”是不是跟阙勾混了好些日子,她也跟着变粗俗?稍微咬文嚼字都觉得碍耳了。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现在的她是距离淑女之路越来越远。

  想起来都要归咎阙勾那粒黑炭每天在她身边滚来滚去,她不黑才怪。

  又想起他,可恶的阴魂不散!

  看着嫘兵兵对着天空叫嚣的模样,左梦言虽然觉得有趣,但他发现刚才用心说的话极可能被她当成了耳边风,心情霎时错综复杂起来。

  “兵兵?”不要紧,再接再厉。

  “嗯?”

  “你最近过得好吗?”该糟,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好。”她找回自己原来的模样。

  “那就好,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不管以后我是不是娶了妻子,你还是我心里最难忘的那一个。”中了状元,婚姻的自主权便已旁落,他必须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当妻子,当然,兵兵要是肯委屈做二房,他会爱惜她如命的。

  “你说了什么?我刚刚没在意,再说一遍好吗?”她真的没听懂。

  没有青天霹雳,没有捶心裂肺,只是心里头有个缝隙灌进刺骨的风,让人觉得有些儿冷。

  “从小到大,不用说我也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现在身份不同了,婚姻不能任性地自主,前日,有许多人拿着婚书来求亲,我爹娘已经替我答应了枢密史的婚事,等我走马上任便择期完婚,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赴京城,虽然我不能给你正妻的名位,但对你的疼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白云侵古道,孤心候萝径,无计留春住,寸心千万灰。

  为了自尊,忍着心中微微的疼痛,她抬起脸难以自已的低语:“看起来你什么都算计好了。”

  “你是答应了?”

  嫘兵兵神情冷峻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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