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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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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知道你没在怕,被盯得满头包的人是我,你好歹也发个佛心,我可是你的下属,也别让我太难做人啊。”近卫在心底偷画十字架,阿门。 鹰司龢慢吞吞的转身,一双锐眸就这么无表情的瞄了他一眼。 近卫全身发麻。他死定了。 他还记得当年四国一带八处堂口大屠杀时,鹰司龢一个人率领几个弟兄面对那群刺龙绣凤的暴走族就是这种神情。 “要我不出去可以,给我拿酒来。”鹰司龢勾唇,轻佻的拍着近卫的脸。“听话,你不会想让我去自家酒店喝吧?还有,没事别来打扰我。” 近卫这才敢擦掉额上的一头汗。明明空调就没坏啊! 这叫什么?自作孽吗?早知道刚刚别劝阻直接放生,让老大出去匪类,他还落得清闲。 继续让一颗不定时炸弹待在公司里,总有一天引爆会害到自己。 不妥啊不妥…… 鹰司龢笑得邪魅,却像自嘲,打开自个儿办公室的门,关上,嘴边笑痕立刻填上阴霾。 他靠进高级的旋转椅里面,沉沉的闭上双眼。 都过了三个月,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她身上的香气,太阳的温度,还有她的笑。 他以为分手只是不痛不痒的名词,现在终于懂得了疼痛的滋味,嗤,真不好受。 恨,是的,恨这种不能自己的情绪。 内线电话响了,响的很不是时候。 “总裁,羽林小姐在会客室等了很久。”是近卫的助理。 “她来做什么?”鹰司龢的声音冷酷。 “总裁,羽林小姐是你的未婚妻。” “这需要你来提醒吗?”除了冷酷又多了无情。 “那么……”声音没了自信,也没辙了。“要请羽林小姐回去吗?” “你问我,我问谁?连一点小事也办不好,是谁录用你的?需不需要我顺便教你怎么吃饭?” 助理完全被打垮。 电话挂断之前,他听见她的啜泣。 他无动于衷。 这节骨眼哪个白痴来烦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羽林筑波,交往的这几个月他不得不承认她很懂分寸,识大体,从不仗势逾越,想见他也不敢擅自闯进他的办公室,筹办婚礼之事全一手揽下,两人出门他说往东她不敢说要往西,就算他恶劣的放她鸽子,也没听过一句怨言。 他不懂,像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为什么要承受他的坏脾气? 不过,那又怎样,入不了他的心,就算是仙女下凡也无用。 他有没有疯不知道,不过当鹰司龢踏上台湾这块土地,看见这一年来时常出入的公寓大楼,他是心安的。 不过是一幢没特色、在台湾到哪都有的公寓大楼,可在某一层楼的某件屋子里,住着他心爱的女子。 没有电梯,他完全不在乎,脚步甚至是轻盈的。 跨上最后一道阶梯,看见一个欧吉桑手中拿着一些红纸条正要关上门,转头刚好看见他盯着自己,他带着抱歉的神情道—— “先生,你也要租房子吗?真是刚好,这间房今天刚租出去,我楼下还有几间坪数大的,家具采光都比这间好,要看看吗?” “什么叫房子租出去了?那原来住在这里的房客呢?”他有不祥的预感。 “房客?!你说姚小姐喔,她已经搬走快两个月了。”这年头好咖的房客比钻石还要少,她搬走了他也觉得很可惜。 “搬走了?”鹰司龢被打击到。 “是啊,我还问她是不是经济有困难,可以少收她一点房租,她又说不是……” “你知道她搬去哪里了?”他急着追问。 “姚小姐没说呢,就连信件也说不用转寄,叫我直接退回邮局,要不就扔掉。”当了多年的包租公什么人都看过,这么音讯全无的倒是第一个。 “这么绝……”鹰司龢呢喃。 “先生,你还好吧?咦?我好想在哪看过你……” 鹰司龢转身离开,来到她开的店里,铁门落下,上头贴了个大大的“租”。 那个习惯吃饭、买东西都认准一个地方去的女人,怎么会就这样蒸发,不见了呢? 她能到哪去? 方才从未关上的门缝,他看到屋子里的确是空的,他熟悉的那些布置家具,一样不剩。 想起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居然这么薄弱,就一间小屋子,没有了它,那个老是在房子里对他笑、给他温暖的美丽影子也没了。 他甚至没有她的手机,她有什么同事也不知道。 他说爱她,却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关怀过她。 这就是他的爱吗? 他是一个叱咤风云,握有强大势力的男人,这时候却在车水马龙的人潮车阵里,发现孤独的味道。 阳光罩住他全身,可他感觉不到温暖,那种扎扎实实、失去的痛苦像渗透的墨汁,在他从来不曾失败的人生里留下了洗不去的烙痕。 一个人如果每天在天上飞,一醒来身在不同的都市,要神经够坚韧。 鹰司龢这几年过得就是这种飞来飞去的生活。 东京新宿、拉斯维加斯、大陆、杜拜、巴黎,事业遍布全球几大洲。 昨天……他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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