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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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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一点都没有做人家爹亲的警觉性,可怜的孩子居然投胎在他的羽翼下,可想见未来的惨状。 “你去!”戚宁远回过头来唆使童飞。他根本不清楚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他也做不来那些事。 区可佟向一脸青厉的童飞递了个脸色,他硬生生地收下捏在掌心的拳头,转身走进厨房。 “转弯向里走,第二个小柜子上有他适合穿的保暖衣物,去拿一套来。”她也没让戚宁远闲着,接口又派妥了工作。 他硬着头皮,什么藉口都没有了,只好走进区可佟说的房间。小小的空间,东西虽多却整理得清爽有致。 他很顺利地找到区可佟所要的衣物,拿在手中,居然发现小孩的衣服很可爱,一打开,还不及他的肩宽。 回到起居间,也就是整间屋子吃饭补衣、谈天和做事的空间,区可佟已经不知从哪端来一大盆的热水,正在帮婴儿泡澡。 她一弯皓白的颈子,微微露出衣领,大大的眼温柔地注视着光裸的婴儿,还不时喃喃地对着臂膀里的孩子轻言细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浸泡在萦雾蒸气中的婴儿居然很享受地支吾以对,一边还很努力地挥舞着拳头。 戚宁远见过无数阵仗,就是没见过这种温馨的画面。 “不许用那种眼光看她!”曾几何时,端着糕泥的童飞来到戚宁远面前撂着狠话。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绝不允许!区可佟是他的,一直以来皆是如此,今后也不许改变。 “原来丈夫吃醋的嘴脸是这等模样!”出自本能,他往后飘了一大步。戚宁远恍然大悟地嘲讽,但嘲弄人不是他专长,话一脱口,随即皱起了眉。 童飞不争气地脸红,这男人把他跟区可佟的关系想成是……他想解释,却被直朝他们挥手的区可佟给打断了。 “衣服呢?”她雪白的额头微见汗珠,被热气蒸氲的脸孔醺然可人。 “哈,有小鸡鸡,原来是个男孩。”戚宁远递上衣服的同时,瞧见了婴儿的特征。 她不禁脸红又尴尬。“你做人家的父亲,居然不知道婴儿的性别!你真丢脸。”这算哪门子父亲? “他是弃婴。” 一抹愤怒掠过区可佟灵动的眼睛。又是没人要的孩子。她的恻隐之心被撩拨起了。 “那——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她的手没有停着,熟稔地替婴儿穿上过于宽大的衣服。 “不知道。”他有什么答什么。目前他的确还没想过要如何安置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那种想像一度离他遥不可及,现在被逼问,一问就问倒了他。 “坐下,然后想清楚。”她又指示他。 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指使,他戚宁远真是虎落平阳啊! 至于童飞—— “飞,你上工的时间要来不及了。” 童飞看着戚宁远,又看看在娃娃颈部铺设软巾、准备喂食的区可佟,他懊恼地赌气。“我今天不去了。” 将区可佟留给这大野狼似的男人,童飞真放心不下;尤其,他们似乎认识……究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一定要问清楚! 区可修也察觉出童飞敌视戚宁远的态度,不禁觉得好笑。 “他住在海边的船上,他说我们买下的屋子是他的。”每天的琐碎事情常让她忙到焦头烂额,自然无力向童飞抱怨什么,加上她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很自然地隐忍下来。没想到反造成他的误会。 “胡说八道!”对戚宁远的不满使童飞直想赏他一拳。 “飞,你去上工,顺便打听卖我们房子的钱老爹还住不住在窄胡同里。”支开童飞至少会让事情不再复杂化。 “不要。” “飞?” “我怕他人面狼心……”太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不说又不甘心。头一次他为了抉择而痛恨起养家活口的工作。 “你忘了我们还有‘麻将’、‘红中’它们在?”她对自己养的那几只来亨鸡充满信心。没有被鸡啄过的人总看不起它们的实力,鸡要真的捍卫自己的东西,啄掉人的眼珠子是平常之至的事。 戚宁远啼笑皆非,她还真把他瞧得戒扁,妄想几只畜牲就能对付他?不过,算了,计较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会有事的。”她暗示戚宁远,要他做出保证。 一见他迟疑,童飞立刻低吼:“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模样倔强极了。 “我跟他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他不值得相信,起码你要信任我。”区可佟为难的眼神让童飞软化下来。 “我知道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成何体统!他心里仍忿忿不平,却只能闷闷地走开。 “真是孩子气。”区可佟啼笑皆非地摇头。回过头拿起木制汤匙,她开始专心地试了试糕泥的温度,才喂入婴儿的小嘴。 只见宝宝闻到食物香味,急躁地就挥舞起四肢。 “别急、别急,慢慢来,还多得很,乖,再把嘴张开……”他真是饿坏了。区可佟温柔劝慰的声音,有股让人不明所以的魅力,使倾耳聆听的戚宁远也融入其中,仿佛正漂荡在温暖的海洋里,四肢百骸慵懒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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