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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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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弯,迎面又来一个婢女,一模一样的情境重演一遍。 婢女红着脸匆匆退开了。 蓝非在心里第一百次诅咒把烂摊子扔给他的兄弟们。 大家都是男人,多收一房妾也不会怎样,谁知道每个都是妻奴,把一颗烫手山芋扔给心地最良善的他。 该死!当初是谁把亲王府盖得这么大,害他走得腿酸不说,在自个儿家里偷渡一个人进来还要遮遮掩掩的,生平没做过贼的他快呕死了。 他走得飞快,完全忘记身后有个人。 “就这里了,希望申屠姑娘在这里住得愉快。”一道拱门,圈住小巧玲咙的绣阁。在王府里,最偏西的建筑,适合来金屋藏娇……唔,措辞不当,应该是眼不见为净。他端起清秀无垢的招牌笑靥,转向身后全无声响的申屠无盐。 啥?人呢! 春风几缕不着痕迹地吹过他的衣角,仿佛嘲笑他的迟钝。 攒起袍服,顾不得什么形象,蓝非扭身往回跑。 那素不相识的丫头最好别乱跑,要是她敢随便捅楼子,就要有被扫地出门的决心。 他对女人绝不心存偏见,每一朵花都有它的娇姿美态,大家闺秀也罢,小家碧玉也好,青楼里的烟花女子也各有胜场,就算不起眼的平凡女子也拥有一股子荒野小花的韵味,不像男人,横睨斜看,臭烘烘,丑巴巴,俗不可耐! 偏偏,唉,偏偏。他的审美观遭受到空前的大挑战。 没有嫌弃过女性同胞纪录的他实在不想去面对申屠无盐那张面容,那有损他极端的品味。 幸好。 蓝非煞住脚步停在申屠无盐一公尺处。 基于他只要跟女性相遇就会反射性微笑的惯例,他很自然地扯开骗死人不偿命的白牙“申屠姑娘……”一向口才便给的他遇见丑女连说话都结巴了。所幸,她不能见人的脸蒙上一层深颜色的面纱,视而不见不算太难。 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是故意冷落她的。是事实证明她一点都激不起让人在乎的感觉,有温柔以待她的心却做不到身体力行。 无盐无言。 “姑娘莫非不满意我的安排?”蓝非重整旗鼓,吐纳收小腹以后端起冠玉一般的俏脸。 申屠无盐从花采苍萃的小中庭拉回目光,轻吐:“不敢,您是高贵的王爷,小女子得一栖身所在就很满足了,哪敢挑剔。”听起来有那么点弦外之音,不过,蓝非当然什么都没有做,跟女子计较,一文不值。 他清皓澄澈的眼逡穿过她的穿着。啧,不是他嫌贫爱富,吹毛求疵,姑娘家嘛,多少要打扮自己一下,她一身不起眼的棉袄衣料品质差劲,比亲王府的仆人穿得还不讲究,她要在王府中走动会丑化“府容”,太难看了。 反正他名下的产业里多得是绣坊布庄,他又最是讲究穿着,大方是他的优点,不介意遣人多送几套衣物给她。 打定主意,语气忍不住发酸。“哪里是,小可蒙姑娘'钦点'为丈夫,轰动整个京城,不胜感激呢。”说到这个他就有气,一夜之间,他从炙手可热的风流公子爷沦落成京都的大笑柄,这一切全拜她所赐。 “我是想无鱼虾也好,公子就当无盐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您大人大量别跟小女子计较。”申屠无盐一字一句,听不出情绪,又加上随着她气息微动的面纱,更添了几分冷冰冰的感觉。 “好说。”蓝非稚气的笑容和俊逸的面貌一寸寸地被冻伤。这丑女骂起人来不带脏字,讽刺他是没人要的小虾米,整座京师,上达八十岁老翁,下至三岁孩童,没人不知道他蓝非容貌冠古绝今,敢有眼无珠地嫌弃他,她可是绝无仅有了。 “蓝公子言不由衷吧,我看见你的脸色变黑了。”申屠无盐身上有股沉静的气质,虽然是一针见血的话还是保持稳如泰山的姿态。 蓝非心中的气焰更高,她也不想想他才是那个被害人,她想卖弄口才?好,他奉陪! 管它什么风华气度,让它全喂狗去,都是她的错,害他变成心胸狭隘的庸俗男子。 “我听闻亲王府的宝少爷宰相肚中能撑船,果然名不虚传。”异军突起,申屠无盐话锋一转,又贬又褒的叫人冷热不均,难受死了。 不气、不气!气了中她计,濒临要冒烟的蓝非在心里默把长恨歌给背了几句,长年熄灭的火山口恢复宁静。 这女人话里带着一根根针也似的刺,文语对仗一点不逊色,腹中看起来有点文墨。 “我不想住在贵王府中。”她提出一路上就想启齿的事。 求之不得!蓝非掩住打从喉咙滚出来的话。 慢着!这女人的思考逻辑异于常人,不会又是一个请君人瓮的诡计吧。 他要小心应付才是。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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