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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但是他的脸色一如往常。

  “这是最后一包药,吃完,梁医生说就不必再去拿药了。”他晃了晃空药包,知道纪已凉吃药就像要她的命一样,不拿出证据来,很难说服她。

  她不吃拐哄骗那套,很实事求是。

  大人才会这样的吧。

  “我已经好了,可不可以不要吃?”她笑,小手攀着他的胳臂,带着撒娇神色轻轻摇晃,希望管用。

  这药苦得没天理,他却每一次都要亲眼盯着她吃下去,没落过一顿,还要看她喝了水,才会走开。

  法官也没这么一板一眼好不好。

  “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显然,她的装嫩不管用。

  她不知道对夏颉来说,退让是有条件的,对她身体有益的,他可以有限度的让一让她,像吃药这种事,完全免谈。

  既然装嫩无用,纪已凉只好认命的吞了药丸。

  “又不是叫你吃毒药,你做这表情是要给谁看啊?”

  此时的她,脸色虽然不若前几天苍白,模样反而显现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会让人想亲亲她、抱抱她,把她的小脑袋压在自己怀里,好好疼惜安慰。

  “没有同理心。”她嘀咕。

  “那这样呢?”看她皱成肉包的脸,夏颉倾身摸摸她的头。

  没想到他会有这动作,她呆了一下,耳根子不知道为什么悄悄红了。

  微微害羞的她,脸蛋难以掩饰的漾出一股只有女子会有的淡淡风情,这让夏颉生出一股冲动,差点吻了下去。

  太好了!他现在已经不只扭曲,而是整个变态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看见他的眼光愣愣地看着自己,纪已凉完全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一心只想出去透透气。

  夏颉不让她下床的理由很多,最常用的就是“医生说”三个字,不许下床、不许碰冷水、不许吹风、不许出门、不许这个、严禁那个,闷了好多天,他为什么不严禁她不要发霉?

  最可怜的是她发现自己这一病,自主的掌控权很理所当然的旁落了。

  想出个门放风一下,也要牢头点头。

  这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深深看她一眼,声音无法自制的带点哑。“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外面……不行对吧?”

  她不敢抱太大希望,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样紧紧的盯着,带着热度,她感觉每一寸被他看过的肌肤都像是被火给吻过一样。

  纪已凉瑟缩了下,鸡皮疙瘩泛起一片颤栗。

  这一定是错觉。

  她不应该有这种错觉的,他应该是觉得她不知死活,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子拆成七八块吧。

  她很用力的敲了敲脑袋,都怪她自己。

  谁教藏在这个小身躯的她,心里可是个熟透了的女人,他那放电的眼神会让她的小心肝有了粉红色想法,并不为过。

  对对对,就是这样。

  男人长太帅,是一种罪恶。

  “也不是不可以……”夏颉慢吞吞的说道。

  “啊你是说……”

  纪已凉好不容易从自己的粉红色泡泡里反应过来,因为太过兴奋,声音居然分岔了。

  夏颉莞尔。

  真是个孩子,听到能出门居然高兴成这个样子。

  他将纪已凉有些下滑的衣领往里拉,确定不会有二度感冒的风险,又拿来绵羊玩偶外套为她穿上去,接着将她抄进怀抱,抱起来往外走。

  毛茸茸的她,简直萌到夏颉的一颗心又要被她雷倒。

  “我买了正常的外套,我要穿那件……”纪已凉囧了,她不是玩具啊。

  一门心思放在再也不要穿这种动物服装出门的她,忽略了自己偎在人家怀抱的更大危机。

  直到走出房门,她才慢半拍的挪动了下娇躯。“我可以自己来……”这样太亲密了……

  他眼神出奇的淡定。“别乱动。”

  纪已凉不敢再动,由下看见了他坚毅的下巴,顺着颈子到喉结,胸口衣服半敞,随着仰头和低头的动作,脖颈和锁骨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处处彰显出力与美,这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纯粹男人的怀抱。

  “等一下、等一下,你放我下来。我不出门了,我待在家里就好——”这副德行出去,能见人吗?她又不是瘸了还是腰闪了。

  她还要做人啦!

  “身体稍微可以了,人就欠扁了。”他是这么好差遣的人吗?

  看他露出的森森白齿,她把原来想说出口的话全部吞回去,在这之前,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上天下地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她的脑子被烧坏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转的是什么念头,两人毕竟几番交手,他就是知道。

  “谁谁……谁害羞啦?”她抬起脸来维护自己仅剩无几的自尊。

  他笑。“就当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她傻傻的看着他,眼光被吸引住,这么笑的他真的很迷人。

  她恍惚的有些厉害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载了出去。

  纪已凉没想到夏颉带她出门,目的地却是一个陌生地方。

  那是一间美丽的房子,幽幽的矗立在花与树中央。

  镂花锻造铁门打开,小径迂回,各式各样的陶器散置在白色小雏菊的四周,一串串的邓伯花从花架上,宛如天然瀑布般的垂挂了下来,淡淡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

  再近一点,几个男人合抱的瓮里,有几株盛开的牡丹莲,叶子绿油油的,花朵比纪已凉的脸还要大。

  斜顶的两楼小洋房,寂静无声。

  一个星期中,总有那么一天,夏颉会从市区回来看看独居的母亲,陪她吃顿饭、看看电视、聊聊天,尽量让她开心。

  纪已凉没料到,房子里住着的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栗子色的头发中分成很多小股绾在脑后,蓬蓬的,以一把淡紫爱丽丝花簪固定,那修长的颈子、柔和的五官,一点点岁月的痕迹在眼角,却完全无损她的风华。

  纪已凉看得大眼眨也不眨。

  原来,夏颉的容貌,有一大半遗传自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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