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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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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举起童子军三根指头发誓,“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猪!” 这种话用得着发誓吗?奥伏羲很怀疑。虽然这样,他还是带着吕可娣拾阶到了二楼。 经过他的巧手布置,七十几坪大的空间全数打通,用她印象中的白玉屏风作隔间,楚河汉界,一边放着的是她念念不忘的扑克牌床,另一边是尚未整理的工作室。 “这屏风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通体透明,雪白色的耶!”古老的旧东西对她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脚跟一旋,她来到屏风前面。 展开的白玉屏风共有六面、每一面的连接处是用相同的白玉小柱巧妙地榫接,中国风味浓厚的垂丝海棠雕琢在整面屏风的边缘,人走过,影子映在其中,就像裹着仙雾移动般,“我可以摸一下吗?” “你对所有的东西都这么好奇吗?”她的要求真多,若什么都答应,她一定食髓知味……不过,她现在不就是了? “你好吝啬!”只是摸一下,又不会怎样。 “也许你对我的床没有兴趣了。”说到我的床三个字,奥伏羲特别加重口气。 “有耶,好可惜。”鱼跟熊掌就不能兼得啊。 “三分钟。”奥伏羲站在门口。 长眼睛没看过这种女人,他家的东西,她看一样爱一样,先是床,这会儿,看起来对屏风也动心,又不是小孩子,老是垂涎别人家的东西。 “哦,好吧。”吕可娣胡乱的点头。 他走了,把整个空间留给她。 没有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她扼腕的瞄了眼白玉屏风,小嘴自言自语,“他说不能碰我就不碰啊?我又不是他的谁,不过,他让我来看床已经很大方了,做人还是要讲信用的对不对?” 屏风静默。 “我下次再来看你吧。”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她总是会不自觉的跟人以外的东西说话,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不知道她的嘀嘀咕咕已全落入奥伏羲的耳里,他可没有偷听人家说话的癖好,只是他“刚好”不小心就站在楼梯口,不想听还不行。 他面无表情的下楼去了。 楼上的吕可娣绕过白玉屏风,走到扑克牌床前面。 说也奇怪,她只要看见这张床,潜伏在体内的疲惫总是一古脑涌了上来,拨也拨不掉,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能趴在上面睡个好觉。 不行!她答应过人家只能纯粹欣赏。她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只能干瞪眼不能摸,对啊……她阿Q的想,那个人没有说不能摸,她就摸一下好了,摸一下床又不会坏。 于是她摸了,移动粉臀轻轻的安置在弹性颇佳的床铺上,那股温暖又舒适的感觉松弛了她的眼皮…… 记忆飞也似的回到童年,惟一得到过温暖的那一夜。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任何亲人,仅有的温暖,是陌生人伸出友善的手,还有那张床。 那张床,对别人来说或许一点也不重要,但却牢牢的烙印在她的记忆里,想抹也抹不掉了。 第三章 “烧坏了?!我就知道没有去盯着你是不可原谅的失误,我应该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助理,然后照三餐问候你的!”在一番极尽压抑后,欲哭无泪的声音在关强的喉咙底滚了很久,才从咬着的牙迸出来。 “照三餐打电话来?哈哈,不用吧,我记得你好像追美眉的时候才有这么勤快!”吕可娣白了经纪人一眼。 她的时间作息跟平常人不一样,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打电话,想增加她的愧疚感,这么不择手段喔!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Case对公司有多重要,你也帮帮忙!” “坏了就是坏了,谁能保证放进电窑里烧的东西,都会原封不动的出来?”相对气势磅确的关强,和他一同搭电梯的吕可娣就显得无精打采,脑子重重的,脚步轻浮,她知道,是长期睡不好的后遗症。 “我是替你紧张啊,距离上柜展示没剩多少时间,你倒是老神在在,什么都不急,只好我来替你烦恼了。” 他们置身的这间超人气百货公司,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设计师挤破头进来,也只能和其他设计师共用一个专柜,吕可娣破格被拔擢,单独得到两个专柜不小的展示空间,除了她的实力受肯定,在这不景气的时节,算是商界的奇迹了。 她是个不常公开露面的家饰设计师,自创品牌的餐具虽然还没能打入台湾主要的消费市场,却很受欧美—些收藏家的喜好,曾在几年前以一款象征中国人百子千孙的百喜桃瓷盘,参加德国欧登巴克的家饰展览,获得最高荣誉的金穗桂冠荣誉奖,因此打响名声。 没能打入台湾的主流市插,是因为她坚持手工产品,而手工的东西无法量产,在这速食、什么都要求俗又大碗的年代,自然无法让消费者加深印象,更别谈什么周边利益加分的效果。 关强是她到德国领奖当日自荐的经纪人。 他的资历叫人敬畏,吕可娣不懂他为什么要来屈就像她这样半调子的自由工作者,等看了他一整套自己拟定的计划方针细节,心折佩服之余便答应这段合作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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