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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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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是‘谁’说的,我帮你找他算帐。”他自己跟这个“谁”也有笔帐要算。 皇上当没听见,努力撑住老脸皮,问:“你什幺时候才让朕见她?” “等她腿伤痊愈。”冯邢琰给了期限。 “佛祖有灵,那应该很快。”皇上掩不住满腹酸气说:“就下个月十五,中秋宴,朕一定要看到她。” 中秋日,人团圆。 皇上设宴曲江池,众王妃、皇子、皇女都到了长安东南的曲江池畔。 为了显示升平盛世,特别允许皇亲国戚、大小官员都携家眷、侍女以及歌伎到曲江池畔与君同乐。 皇上在池南的紫云楼摆设午宴,其它官员由大到小,以紫云楼为中心往外扩散开,处处是筵席。曲江池上彩舟点点,各个楼台有不同活动,杂伎、乐伎、歌伎,处处可见。 过了晌午,腿伤刚愈的司马蒹葭跟着冯邢琰一进入园子,就被欢乐喧腾的气氛包围。 西域来的杂耍团吸引了一圈人潮,也吸引了司马蒹葭的注意力。冯邢琰护着她往中心挤,三个高鼻凸目的胡人,头缠着包巾,身穿白色长袍,盘腿坐在骆驼上分别演奏琵琶、胡笛、羯鼓。 两个美艳胡姬随着音乐曼妙舞动,手臂上的银环发出清脆的铮钤声,姿态妩媚柔软地向后仰,以嘴叼起地上的红花结束表演。围观者抱以热烈掌声,随即分别散去。 司马蒹葭在推挤中掉了香囊袋,被喝得醺醺然的小官员捡起。 “这是姑娘的?” 司马蒹葭颔首,小官员读着香囊袋上绣的小字--蒹葭,突然兴致高暴地朗声吟唱以蒹葭为名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小官员流转优美的歌声,将这首高逸出尘的情诗表现得缠绵恍惚,吟毕,引来一片喝采。 “多谢姑娘。” 他步伐不稳地一裣衽,文质彬彬将香囊袋送回满脸羞红的司马蒹葭手上,完全没发觉司马蒹葭背后铁青着脸的冯邢琰。 冯邢琰不着痕迹拿过司马蒹葭手中的香囊袋。“我帮你保管,免得又掉了。” 她担心地摸摸头上的金钗、步摇、银簪,心里数着数,“还好,都还在。” “掉了就算了,别紧张。”冯邢琰技巧地避开熙来攘往的人潮,往紫云楼去。 “这些都是珠宝挑的,掉了她会伤心的。”司马蒹葭一手小心翼翼护着珠宝梳理的发髻,一手扯高翠蓝丝裙免得绊脚。 冯邢琰在紫云楼下停住,帮她整整身上穿的藕丝短衫柳花裙,经太监通报,登上楼去,司马蒹葭才想起来问:“你说我们来看一个人,看的是谁?” “是朕。” 一眼望去,中间坐了穿著黄底銮金绣龙袍的--皇上;两旁都是她在冯府见过、冯邢琰口中去还债的那些人。 “你是谁?”她困惑地问。 “我是我。”冯邢琰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讥诮地扫过众人说:“至于这些人,你就没必要认识了。” 他的话引起此起彼落的抗议声,也在司马蒹葭心中留下不同解读。 “我可是付了一万两。” “我也是呀。” “闭嘴!朕可是付了五万两。”皇上代替冯邢琰赶起人来,“一万两只能看,看过了,就统统给朕滚出去,别妨碍朕说话!” 妄想沾点便宜看看热闹的全被赶走了,楼阁里清静多了。 “你过来,让朕瞧瞧” “没什幺好瞧的。”冯邢琰阻止,担心地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蒹葭。“你坐这儿就行了。” “难道朕会吃人吗?” “皇上不会吃人,只会杀人。”他讽刺回去。 “你出去!让朕跟她说话。” “时间不多,有话快说。”冯邢琰大摇大摆坐下。 皇上吹吹胡子、瞪瞪眼睛,转向司马蒹葭告状:“你看到没?这就是朕的好儿子!” “我姓冯。”冯邢琰提醒皇上,皇上当没听见。 他是皇上的儿子!司马蒹葭猛抬头,震惊写在脸上。 “他没跟你说?”皇上看到了生气问:“朕这个父亲见不得人吗?” “她不需要知道你的风流事迹。” “朕说一句,你顶一句,朕还要不要跟她说话!” “快说!”冯邢琰没好气地闭上嘴。 “你是哪家小姐?”皇上毕竟是当父亲的,”开口就是这八股问题。 司马蒹葭抬起脸说:“我是个盗墓贼。” 冯邢琰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怪异地看她;她盯着自己的手看,没睬他。 “盗墓?”皇上皱眉眯眼看她片刻,不怒反笑说:“那正好,你可以告诉朕,怎样才能防止盗墓贼盗墓?” 司马蒹葭发现皇上表情正经,不像是玩笑,想了想回答道:“最可靠的方法就是:使其中无所欲,必保安全。” “那倘若。其中有所欲。又该如何防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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