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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那好吧!说说你究竟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放弃丁大哥了。”傅希敏轻描淡写地说。

  龙雁讶异地皱眉。

  “放弃?我还说你像我呢!你看起来就像是不懂‘放弃’两个字怎么写的那种人。”

  “如果丁大哥爱我,而我也爱他的话,真是打死我,我都不会放弃——”

  “等等,你说‘你也爱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很肯定你爱他吗?还爱了好几年,发誓要成为他的妻子?”

  傅希敏不情愿地承认:

  “可能是搞错了,我对丁大哥的感情不算是爱,丁大哥更是对我没有一丁点男女之间的情爱。”

  “哦?这种事怎么会搞错呢?那天还听你信誓旦旦说你只爱他。”龙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还小嘛,又没有经验,会弄错也是自然的啊!”

  “你越早觉醒对你当然越好,就是不知道你傅小姐怎么会忽然觉悟了?谁点醒了你啊?”

  “丁大哥,还有关强啊!”说起关强,傅希敏双颊一热。“他们——他们点醒我的。”她清清喉咙。

  “他们?”龙雁皱眉。“那两个大男人没伤了你的心吧?他们有没有用最婉转的方法开导你?原来丁漠也参加了,居然在我面前半句话都没说!亏我对他这么推心置腹,死心塌地的。”

  龙雁喃喃抱怨,傅希敏看了不由得微笑起来。这个女人原来并不是太讨厌,居然还一副关心她的样子。既然她们已经算不上情敌了,做做朋友还真不错,说不定混熟了,她会愿意把踢破丁大哥墙壁那一招传授给她呢!

  “你果然对丁大哥有意思;不过,你应该知道他是那种死脑筋的人,除非你能让他也爱上你,否则你会跟我一样注定是个无言的结局。”傅希敏对频频蹙眉的龙雁说。

  “听你的语气似乎是想帮我?”龙雁瞄瞄她。“谢了!我想我应该能摆平那个死脑筋的家伙——咦?那头跑来的人好像是你哥哥啊!”龙雁指指傅希敏的背后。

  傅希敏闻言回头,果然看见关强朝这儿跑来。

  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她不是留了纸条告诉他她的去处了吗?

  “哎呀!你在急什么嘛?瞧你跑出一身汗。”傅希敏皱着眉头轻声斥责气喘咻咻的关强,频频用袖子替他擦汗。

  龙雁柳眉一扬,疑惑的眼神上来了。

  这两个人不太对劲哦!气氛跟以往不同了。若有似无地好像多了点什么,偏又说不上来,龙雁只有纳闷地继续观察。

  关强顺顺气之后对傅希敏说:

  “你留了纸条说要来这里找龙小姐,我以为你又来代找她决斗,吓得我赶紧跑来阻止你。”

  傅希敏白了他一眼。

  “你是呆子啊?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由找她决斗?我已经退出丁大哥抢夺战了,你忘了吗?”她说完生气地背对他。

  关强简直无法形容他内心的喜悦。

  她不爱丁漠,她居然说她已经不爱丁漠了!如果这代表的意义跟他期盼的一样,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一切全是梦境,并不真实。

  想起她犹在生气,关强收回遐思,走到傅希敏身后轻声说:

  “对不起,我一醒来见你不在,又看见你留的纸条,一时紧张,来不及多想就追出来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已经生气了啊!”傅希敏嘟着嘴。

  “好,是我错了,你罚我,不过别再气了,我——我会心疼。”

  傅希敏这才有了笑容,指指自己的脸颊说:

  “罚你亲一下。”

  关强欣喜地在她颊上轻轻点了一下。

  “如果这是处罚,我怕每天都要犯错十几二十次了。”

  一旁的龙雁深吸一口气指向他们,傅希敏立刻站出来叫道:

  “喂!指什么指?我们可不是亲兄妹,亲亲脸颊会怎么样啊?”

  龙雁的脸有点泛青。

  “就算你们吻得天花乱坠,我也懒得管!我指的是你们身后,有人追来了。”她慌忙往屋里走。“你们尽管继续,我先失陪了。”

  关强和傅希敏纳闷地回头,想瞧瞧谁有那么大本事让龙雁落荒而逃。一回头,两人都漾出笑容,往这儿走来的不正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吗?

  他们的父母怎么也不可能让龙雁这么害怕吧?看来问题出在跟着他们父母上山来的两位陌生人了。

  呀!实在好有趣啊!

  “阿雁啊!你说是不是好巧?关先生约我们到山上住几天,居然会遇上你,真是不可思议。”

  边说边笑的人就是龙雁的母亲。原来关先生跟太太下南部游山玩水时巧遇龙家夫妇,四个人相谈甚欢;龙家夫妇还坚持关先生跟关太太在台南停留期间一定要住在他们家。盛情难却,关先生关太太也就不再推辞,在龙家停留了两天,受到既亲切又热烈的招待。

  就这样,他们在结束南部之旅时,特地又上龙家拜谢辞行;关先生忽然兴起邀请龙家父母上山玩几天。由于两家夫妻实在太投缘了,龙父龙母爽快地收拾好行囊便上路了。关先生一上山,自然会进丁漠屋里跟他打个招呼;没想到龙雁躲避不及被逮了个正着。这就是所有的人会在这个荒凉山区“巧遇”的来龙去脉。

  正当龙母忙着跟臭着张脸的女儿聊天时,龙父悄悄接近在一旁默默地雕刻着一块木头的年轻人。

  “你捉刀不太稳,有点紧张是不是?”龙父在他身旁说。

  丁漠讶异地抬头,见是龙雁的父亲,忙起身让位。

  “伯父,您——请这里坐。”

  龙父点点头在椅子坐下,并指示他坐在床边。

  “我年轻时也玩过几年雕刻刀,只不过我刻的是印章,纯粹只是兴趣而已,称不上艺术;你倒是不同,我觉得你有艺术家的那种深沉气质。你同意的话,我希望有机会看看你的作品。”龙父微笑说。

  “谢谢伯父夸奖,其实——我雕东西也只是兴趣,不敢说是什么艺术家。”丁漠不自在地说,他没料到会见到龙雁的父母,一时慌乱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

  “你太客气了。”龙父笑笑,却不经意地发现女儿老将视线往这儿抛,当然不会是抛给他这个做老爸的了,那么——他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得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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