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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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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触碰到季竮的舌尖和体温,记忆便像决堤的洪水,迅速占领她全身每个细胞。他的安抚开启了恐惧之门,泱泱大胆且毫无保留的回应他的吻,进而索求更多;为了止住身体的颤抖,她不自觉的紧抓他胸前的衣眼。当季竮的拥抱也无法使她宽心时,她立刻推开了他。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他歉疚的将夏禹岚的情形细说分明,那张英俊的脸写满懊悔。“如果我好好处理这件事,早点打电话去查她在法国的情形,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还好。”泱泱突然庆幸的笑了。“还好是我在那,万一她到大宅找煦晴出气,那就糟了。” “这时候你还担心别人?”他心疼的再次抱起她,埋怨的说:“季碔告诉我,当时你为了救她才冲进火场,你知不知道那后果有多严重,万一……”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告诉我,”他捧起她的脸,不容许她逃避。“在你冲进去的时候,你有想到自己、想到我吗?” “我……”她沉默着,虽然一个字也没说,意思却很清楚了。 季竮看着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害怕,深怕她迟疑之后的答案不是他要的,于是他抢先说:“答应我,从现在起要好好爱自己。” “你不想听我的回答?”泱泱虽然闭着眼,却能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出那细小如针的情绪转折。 “我……好啦,我承认……是我没有勇气听。” “为什么?你认为我说的不是你想听的答案?” 季竮用一个亲吻代替回答,间接坦承他的恐惧。 “老实说……”泱泱嘴角漾起一个淘气的笑。“我冲进去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我的画。” “嗯。” “因为没有它们……我就不会遇见你。在失去它们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她仰起脸,渴求一个深切的吻。或许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她必须张开全身每个细胞代替视觉去感受;也因为如此,她变得更加敏感,所有感官都像是有了生命。 要不是几小时前才从鬼门关前回来,要不是身上还带着伤,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献上自己。同时,季竮也转开脸,努力深呼吸。泱泱知道他也同样陷入渴求的煎熬,努力压抑想占有的冲动。 “你知道我……” “嗯,我知道。”泱泱回吻,暗示必须到此为止。“画室怎么样了?” “很糟。但你放心,我会尽快盖一幢新的屋子给你。”季竮发现她神情有异。“怎么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她试着坐起来,不管眼睛刺痛着,突然扯下覆盖的纱布。 她望着季竮,这个她最初、也是最终的爱。她收起平时的理直气壮、直率和任性,她握住季竮的手,藉着他手心的热度帮她说出这可能改变一生的决定。 “季竮,我──” “泱泱,”他又在她开口时抢先说:“答应我,当新的画室盖好时……我们在那举行婚礼,好吗?” “季竮,你冷静一点。” “不,这一点也不仓卒,更不是冲动做的决定,我早就计划着了。” “可是我……我不能……我不能跟你结婚。” “什么?”季竮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于是反问,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你不是才说爱我?” “我爱你,但……那跟结婚是两回事,我觉得现在不是谈它的好时机。” “好。”季竮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于是让步的说:“现在你先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出院了再说。” “就算出了院,我也不会再谈这件事。”泱泱双手紧抓着被单,但神情却坚毅绝决。“我不会再回季家了。” “泱泱,你在说什么?” “这场火让我想通一些事。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羽翼下受保护;我的画之所以感动你,是因为它有生命力,但在那幢豪宅里、在你身边,过着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的绘画生命很快就会结束。” 季竮一听,立刻想上前,泱泱却伸手推开他。 “这是什么歪理?难道画家都不能待在爱人身边吗?”他气愤的双手握拳,起身在病床旁来回走着。“泱泱,你对我太不公平了,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需要空间,我必须走。”她不看季竮,执意将话说完。“我需要一笔钱,出院后,我要离开台湾。”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转身攀住她的肩,轻轻摇晃着。 “这是我的决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季竮感觉自己仿佛在推一颗巨大石头。“那我呢?你几曾尊重过我的决定、我的想法和感觉?”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 “那好。”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连双腿都使不上力。“我尊重你,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不会借你一毛钱。我还要提醒你,合约有它的法律效力在,我无法阻止你离开,但关于毁约的法律问题,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你想拿合约威胁我?” “不。”他抬起手调整领带,退后一步说:“这是你恣意妄为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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