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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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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背的啊。”一再确认之下,她还是如此坚持,一双小眼睛真诚得让尚冉气愤不已。 好吧,算她还有点小聪明,竟然能把连他都要花上两倍时间的单词一下子记住。 星期四,被负责人哭天抹泪地哀求去摘湖边的野花野草说是排戏要用——别误会,不是求温湄,而是求他放人,遭到冷冷回绝,于是全员出动劳动一场,其间有人偷偷念了温湄一句,被他中英文夹杂的立论申论结论洋洋洒洒骂到哭。 星期五,她有课,终于没来受荼毒。他晃了一圈见没什么事可干,走人。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似乎很无聊。然后又想起双休日之后才能再碰面,心里闷闷的。 今天老师讲课拖堂,温湄照例走进排演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 她习惯性地寻找尚冉的身影,看了很久还是没见到他。 场务拍拍她的肩,道:“他没来。” “你怎么知道——”她的意图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被他虐待了这么久,我当然知道在他淫威之下的你有多么悲惨!”场务看温湄的表情像是在看非洲黑奴。 温湄摇头想要澄清:“其实不是啦——” 场务义愤填膺地打断她:“怎么不是?他明明就每天把你使唤来使唤去!”害得他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干,真太过分了。 看来尚冉的人缘不太好哦。温湄摊摊手:“Okok是他不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呢?” 说到这个场务就来了劲,“他?哈哈,刚才他打电话来说,昨天晚上吃坏肚子所以现在要去校医院挂瓶,来不了了。果然是恶有恶报啊,他要是多挂几天多好。温湄你也很高兴能够逃脱他的魔掌对不对?这样吧,为了表示庆祝,你帮我去超市买瓶可乐来吧——欸欸,你怎么走了?还没拿钱呢!你请客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温湄回头笑道:“恐怕得请你自己去买了,我赶着去医院。” 尚冉一个人坐在输液室的塑料椅子上,无聊到想啃手指头。 见鬼的什么地方特产风味独特!明明就是过期的东西也被小摊贩变着法子来卖,搞得他从昨天傍晚一直泻到快天亮才睡,整个人虚脱一样。上午没什么动静,还以为细菌们折腾了一夜已经鸣金收兵,谁知到下午又翻江倒海发作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去校医院挂号。一连串烦人的化验之后,确诊是食物中毒。和蔼的老医生大笔一挥,给开了整整一星期的点滴,外加内服药好几种,好在学校里医疗费用折扣挺大,要是在外面的话还怕不把他的荷包给挤扁了? 本来还想先回寝室去拿本书,吊瓶的时候好解解闷,医生又说什么刻不容缓他再回去的话没准路上就会给它“泻”出来,吓得他戒慎戒惧地连忙挪到注射室。天知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挂瓶,眼睁睁看着大大的针头戳进他脆弱的静脉里,一小段暗红血柱从输液管流出又流进身体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晕晕的,接下来就一点感觉没有了。大约过了很久以后,恍惚中才听见护士口罩下传出颇为讶异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里?自己拎过去呀。” 走错门到厕所一游之后,他才找到这里。 好像现在K大学生的身体素质普遍都比较高,大大的输液室竟然只有他一人,又没有事情可以做,清静得让人昏昏欲睡—— “Hello,你怎么样了?”干净的嗓音把尚冉从浅眠中揪了出来,一抬头,温湄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两手各拎了个塑料袋。 尚冉迅速低下头,不让眼中不知名的情绪被她看见,淡淡问道:“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温湄朝他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不特别漂亮,但在这种深秋的日子里足够温暖。 他重新看向她,微微挑眉,“你是不是一天不被我使唤就觉得难受?”她不觉得他很过分吗?还巴巴地跑来? 温湄笑笑没理他的挑衅,举了举右手的袋子说:“你吃饭了没有?我买了皮蛋瘦肉粥哦。” “你自己吃吧。”他干吗吃人家的东西?挂完瓶后自己去买就好了——虽然现在有点饿。 咕咕咕,肚子里的某个部位轻轻地响了起来,虽然知道这么轻的声音九成九她没听见,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尴尬。 好的,是非常饿,肚子里泻得什么东西都没了,能不饿吗他? “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的,你帮我吃一下,好吗?” 她会吃不下?他还不知道她多会吃吗?这么一碗粥恐怕连塞她的牙缝都不够吧? 她解开袋子,热气裹挟着香味从塑料碗里弥漫到整个输液室,尚冉的腹中擂鼓再也不是秘密。 将要出口的嘲讽在舌尖打转两圈后,随着急速分泌的唾液咽了回去,他别别扭扭伸出没有束缚的右手,接过她递来的汤匙。 “谢谢——”两个字说了合计百分之一秒,然后埋头奋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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