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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别扯到她。”她替他说完,淡淡一笑,重新戴上那副可爱的大眼镜,遮去了几个月来灵动的眼眸光彩。“没关系,以后再也不会扯上她了,因为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所以……”她终于露出一丝凄怨,“再也扯不上她了。”

  “洛素!”他揪痛了心。

  她深深地看着他,彷佛要将他刻入心海……最后,她笑了,“别说再见哦!说再见可是会再见到我的。”她笑得宛若初见面时的天真明朗。“那可就不好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瘦削纤细的身子像似被风一拂就会倒了。

  学甫猛一拳捶向墙壁。他失落了自己的心,痛得似乎沦入火炙的地狱。

  “沐英!沐英!”洛素一边按门铃,一边着急地喊着。

  “洛素?”沐英打开门,吓了好大一跳。

  “我们去澎湖吧!”她笑得好灿烂,彷佛要凋零的玫瑰在最后一剎那所射放出的绝艳。

  “去澎湖干嘛把全部的家当都拎出来?学甫呢?”

  这名字几乎震掉了她挂着的笑容。“他没空。”

  “萧维也挪不出时间,看样子只好咱们两个自己去了。”

  “都好。”她渴望回到故乡舔舐伤口。

  于是,她们搭乘当天最晚的班机,飞到了澎湖。

  这一夜,学甫将自己灌醉,想不去忆起她那苍白的笑、纤弱的身形……但是愈想忘记就愈是拂不去。

  藉由老公的通讯网,雅媚找到了学甫的公司。虽然得知他就是展氏集团的总裁,令她惊愕良久,但是那股正义感支持她冲上去。

  “你没有预约,总裁现在有事在忙,请你稍等一下。”

  “我要见他,马上!”

  “小姐,你──”

  顾不得那么多,雅媚猛冲上门,一脚踹开厚重的橡木门,里面一大群人愕然的转头看向她。

  雅媚豁出去了,她大刺刺地站定,“抱歉,我有事找展先生。”

  学甫示意,所有的人静静退去。

  “有事吗?”

  “亏你主持这个跨国大集团,竟然看不清洛素的为人!”

  “我相信我亲眼所见。”

  “你只听了一半!”她怒气冲冲地说,“我自始自终都在吧台,我听见了一切。”

  “我如何能相信你?”实际上他的心已活过来了,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在怒火退去、理智回复后,他的确不相信洛素对自己真的没有爱,他不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话说完就走人……”她开始叙述,自那天她进去叫洛素,直到昨日他进来前所发生的情况。“你应该明白洛素最吸引你的特点是什么,我相信那和我们所感受到的她一样,是那般天真纯净、自然不造作,对人世间的事物都抱持着最真、善、美的观感;在她看来,无一不是最好的。在我们心中,最珍惜的是她散发出来的爱,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份温暖……”她没有忽视学甫紧握的双拳,懊悔悲痛的眼神。她知道,他相信了。“她值得你倾今生去爱。”她静静地下结论。

  “我……错怪她了。”想起对她的那些指责,他不禁冷汗涔涔。“洛素……”盲目的怀疑使他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啊?

  “至于那位艳伶,我想是嫉妒使她这样伤害洛素,你就看着办吧!”

  “洛素……”他揪紧了心,发誓要找到她,永永远远将她呵护在他手上,再也不使她经历任何伤愁了;他要让她每天都绽放最真的笑颜。他发誓,就算倾一生的时间,也要找到她,向她认错,再说上亿万次的爱她……

  洛素再次按下录音机,幽美凄伤的旋律缓缓滑出──

  片片黄叶落在街头忍不住的秋,

  关于我和他的故事忍不住的我,

  曾经对我自己承诺爱他到最后,

  情到深处人生如梦悲喜都无由,

  有缘才能相逢喝一杯酒,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陪我到最后,

  ……

  花自飘零水自东流,人从此沉默,

  爱有多重情有多浓只有自己懂,

  何必问我何去何从,处处可飘泊,

  情到深处岁月如酒,醉过方罢休。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别问旧伤口。

  (作词:厉曼婷)

  沐英担心地看着洛素,自从来到澎湖,投宿在她外婆以前住的旧房子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整天反复地听这首“别问旧伤口”。心细如她,自然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打消了欲往吉贝岛旅游的念头,她坐下来。

  “洛素,你这几天怎么了?莫非和学甫有关?”沐英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你和他之间有误会?”

  “没有啦!”

  “别瞒我,你这些天来的愁容,白痴也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无所谓了。”她感伤地笑笑。

  “洛素──”

  “别问旧伤口。”她的眼光眺向那片绿野,隐约可见碧海。

  “别这样。”

  “别误了上吉贝的船期。去吧!我没事的,待会儿我想去天后宫拜拜。放心吧!”她挥挥手,硬将沐英推出门去。

  “陈建成,刘华洁……都到齐了吗?唐沐英!”导游喊道。

  “等等好吗?”沐英找到公用电话投下零钱,拨号。“喂,麻烦请接萧总。”

  “喂,沐英?”

  “阿维,我现在在澎湖。”

  “你自己去了?那洛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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