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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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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钟头,贝念品脸色苍白,神情平静,一直不断在包花束、扎缎带、修剪盆栽、整理新进的花材中度过。 原来,不是谁的错。 不是因为虎视耽耽的旧爱苏紫馨,也不是因为那个名叫媛媛的小女孩,而是因为她的丈夫从未真正将她摆在心上。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事实的真相,远比一切更加伤人。 贝念品沉默地下了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在意手上的伤还没有擦药包扎,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凄惨。 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缩在单人红绒布沙发上,贝念品曲膝紧紧环着自己,小脸深深埋在腿上,一缕悲泣呜咽逸出,忍了好久的热泪再也抑不住奔腾滚落。 话还没说完的胡宣原不敢置信地瞪着传来嘟嘟嘟断讯声的手机。 她竟然挂他电话?她怎么可能会挂他的电话? 刚刚那个和他通话的,真是他“温柔贤淑、性情温顺”的妻子贝念品吗? 这五年来,她对他永远只有充满崇拜倾慕的小心翼翼,几时曾有过方才的那种冷淡、无情? 可恶! 他焦躁难安地柔着剧痛了好几天的太阳袕,就连那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大海啸那段期间,他都未曾这么头痛、困扰过。 她究竟怎么了?又到底想怎样? 生平首次,他惊觉到自己柔顺的妻子竟然也有固执得跟头牛的时候?! 胡宣原心底突然有种大事不妙了的不祥预感。 第七章 “咳咳咳……” 贝念品鼻塞咳嗽、头重脚轻地慢慢下楼,握住楼梯扶手的指尖冰冷,脚下每走一步,都像随时会踩空。 管娃出去了,门外有人在按电铃…… 她重感冒了好几天,药也吃了好几天,可是这可恶的感冒病毒却如影随形,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贝念品慢慢地蹭着走到门边,不由得将沉重的额头轻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这才打开大门,迎面一阵秋天冷空气令她打了个大大寒颤。 “咳咳咳咳……”她紧捂着嘴巴,喘息浓重地咳了起来。 直到那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好不容易过去了,她努力撑起沈甸甸的脑袋,抬头望向伫立在铸铁大门外的人—— 她瞬间呆住了。 他站在门外,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笔挺得就像从她每晚梦里走出来,就连浓眉紧皱,脸上的不耐之色,都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眼眶阵阵灼热,不争气地泪雾迷蒙了起来。 “开门。”胡宣原锐利眸光直盯着她,命令道。 她一颤,狠下心收回痴然的目光,虚软的双脚像是就要撑不住全身重量,还是逼迫自己挺直腰杆,“不。” “你还想考验我的耐性吗?”他嘴角严厉地抿成一直线。 “除非……咳咳……你是带我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否则你可以回去了。”她紧握拳头。 看着她苍白憔悴得像只鬼,还咳得快断气的模样,胡宣原心脏猛地一揪,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咳咳……”贝念品心一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会签字的。”他冷冷地瞪着她,“你究竟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任性…… 她凄迷地望着他,蓦地一咬牙。好,就当她是任性吧! 贝念品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掉头就往屋子方向走,可是一个转身太快,虚弱的双脚一软,不禁踉跄跌跪在地。 她急急以手撑地,掌心重重擦过了地面,痛得她缩了下身子。 胡宣原心倏紧,低咒了一声,敏捷地翻过大门,大步来到她身边扶起她。“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越急,咳得越厉害,苍白小脸整个涨红了,但依然试着将他推开。 “咳咳……是,我是笨蛋……你回去……咳咳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脸色一沈,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她激动得又是一连串猛咳,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咳咳……” 胡宣原低下头,这才发觉她额头烧得滚烫,胸口怒火陡升。 “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难道离家出走还不够,你非要糟蹋自己的身体才高兴吗?” 贝念品冷汗直冒,头晕目眩,“咳咳……放开我……” “闭嘴!”他丝毫不理会她拚命挣扎的举动,腾出一手开了大门的锁,就这样将她“挟持”走。 台中永丰栈酒店 胡宣原看着躺在床上、吃过药后终于沉沉睡去的妻子,严峻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她瘦了很多。 他拖了张椅子靠近床边坐下,默默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离家?”他伸出手轻轻碰触她的颊,声音低微,“又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 他知道他平常工作忙,常常冷落了她,可是他们夫妻这五年来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以前从不曾听她抱怨,也从来没见过她为这种事闹别扭、不高兴,可是为什么现在…… 电光石火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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