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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苏福儿偶一抬头,见到的就是他温柔却悲伤的眼神,心头突地一撞,喉头没来由地紧了紧。

  满口丰腴香滑的饺馁梗在喉间,她几乎吞咽不下。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脆弱忧伤的神情?

  好似他受了多大的打击,受了多么深的心伤,或者是受了多么重的委屈?

  为什么……还要一副时间少有痴情种的模样?

  “你我心知肚明,我从来就不是你心上最要紧的人与事。”放下象牙箸,她再无一丝胃口,冷冷地开口,“所以请不要再在我面前,做出你因为后悔失去我而悲伤难忍的虚伪行止来!”

  凤尔善一震,目光浮现一抹痛楚。“我是真的后悔莫及,并无半点虚伪。”

  “殿下,我苏福儿不是玩不起,也不是沒手段,可是我直到今时今日依旧想不出……”她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跟众多女子去争夺一个男人?我并不是沒人要,就算已非完壁之身,就算找不着愿意一生只娶我一人的男子,至少我也能锦衣玉食,吃喝玩乐到终老死去的那一日,所以殿下就不必太为我挂心了。”

  “我不准!”凤尔善闻言几乎吐血,怒火在眸底熊熊燃烧起来。

  “不准什么?”她嗤笑地問:“是不准我锦衣玉食,還是吃喝玩了?”

  “我不准你不要我!”他痛苦的低吼,猛然抓住她的手,紧紧攒握在大掌里,“也不准你这样咒自己,更不准你将我远远推拒于你的生命之外!”

  她想抽回手,可是他的力气之大,又岂是她挣脱得开的?

  “不放!”凤尔善坚决地注视着她,眸底的痛苦浓得几乎淹没他俩,“两年前放开你的手,是我此生所铸下最大的错。”

  “放、开!”她气到极点,冲动地低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掌。

  她用力咬得贝齿深深陷入他的掌肌里,但剧痛未能使他动摇半寸,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两年来的恨火炽烈地焚毁了她的理智,直到唇齿间尝到了一丝腥咸滋味,她才惊觉到他流血了。

  老天!

  她震惊无比地松开口,惊悸地瞪着他拳头上方鲜血淋淳的两道齿痕,在迷濛月光下,那不断渗流而出的暗红液体令她触目惊心。

  苏福儿怔怔地瞪着他流血的手,一时呆了。

  是她咬的?

  “你……”她暗哑的声音几难分辩,“你……的手……”

  “我没事。”凤尔善强忍着疼痛,对她绽开一抹发自内心,惊喜无比的宽慰笑容。

  恨有多重,爱就有多深,她咬的力气如此之大,足以证明她心底还是有着他的,否则不会反应如此激烈,不是吗?

  尽管伤口阵阵剧痛,但是痛得好,只要能够知道她不再对自己无动于衷,就算这手残了也值得。

  “你……”她的目光落在他不断流血却仍旧紧握住她的大掌上,再回到他依然对自己笑得好不温柔的英俊脸庞。

  刹那间,她心头所有积压得牢牢实实的爱与恨,甜与苦,喜与悲,全都爆发了开来。

  “你这个该死的大笨蛋!”

  苏福儿哭了,边哭边掏出手绢压在他手上的伤口,在看到鲜血迅速湿透了手绢时,哭得更加厉害。

  “别哭。”伤口并不那么疼,但是见她掉泪,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围。“福儿我的伤不要紧的,你别怕……”

  “谁……怕?”眼泪簌簌直掉,她边替他包扎边咬牙咒骂道:“我恨不得咬死你……我只是……呜呜……讨厌看到血,……尤其是你的血……碍眼死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再哭了好不?”他想笑又心疼。“我看着心里难受。”

  “谁管你难受不难受?”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小手故意束紧了帕子。

  “嘶——”他倒抽了口凉气。

  霎时,她又后悔了,连忙放轻力道,可嘴上还是死撑着不肯软化。

  “要嫌痛,我可以帮忙唤你那些侍秀苑里的姐姐妹妹来,保证轻手轻脚莺歌软语,听得你连骨头也酥了。”她哼了哼。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他正色道,目光真挚温柔地盯着她。

  心头不争气地泛起一丝甜甜的滋味,苏福儿嘴角险此往上扬,总算理智及时发挥作用,硬是抑了下那一朵娇妞的笑。

  “哈!”她嗤之以鼻。

  绑好帕子后,见血不再渗透而出,她才暗暗吁了口气。

  “谢谢你。”他深情地凝着她。

  “谢个屁。”苏福儿故意冷下小脸,缩回手,抱臂冷冷望着他,“我只是不想太子爷在我这儿流血至死,赶明儿个给人发现,还得赔上我苏府满门抄斩这倒霉罪。”

  “谢谢你。”他柔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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