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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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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邓细脸色一白,惊慌失措了起来,抖着尖声道:“你怎么能不管?你是长姊,爹娘不在,你就该照管我们的一一” 她的质问因心虚地哑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姊缓缓起身。 “我给了陈家三日期限,你也趁这三日好好思忖清楚,若陈家还是一意孤行,你又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 * * 饶是心中郁郁不安,邓箴还是习惯地清晨即起,先汲了井水浇了菜园,又趁着泥土湿软之时除草,拌了糠和鸡粪施肥。 纤细双手布满了操持生活磨出的细茧,她从不以为苦,只是苦恼着攒下的钱银犹是不足,否则就能买下几亩良田,地里也能产多些粮食,不至于一到冬日便只能买那陈米旧粟、啃干薯过活了。 弟弟们渐渐大了,正在长身子的紧要时刻,不说每个月能吃点子油花,至少也该吃上几枚鸡蛋补补。 可细数算今年该交的丁税,村子里的乡税,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邓细的婚事虽然至今未明,她也不能轻易动用到那些存着给妹妹的嫁妆。 “唉。”她揉了揉隐隐作疼的眉心。 只觉前途茫茫,始终见不到曙光指望。 “可有人在?”一个似有些熟悉的深沉嗓音响起。 她疑惑抬头,看见立于篱笆木门外的高大男子时,蓦地睁大了双眼。 “邓小娘子可还记得在下?”燕奴声调平稳地道。 邓箴心里微微惊疑,依然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 “恕在下冒昧,在镇上那食店打听了你的住处和姓氏。”仿佛看出了她眼底的疑问,燕奴难得地解释道。 她想了想,起身先到一旁水瓮旁洗净了手,才款步上前,和燕奴隔了一道矮矮的篱笆木门,伸出手来于掌心画写下:您有何要事? “我家主子向来脾胃不开,却喜食邓小娘子的腌菜,足见小娘子手艺是难得合了家主的口味。”燕奴面上不见喜怒,平实地道,“只是大夫吩咐过,腌菜虽开胃,亦不可日日食之,故此在下冒昧前来相询邓小娘子,不知除了腌菜外,你可还会做他食?” ——原来恩公真的喜欢我做的吃食? ——那、那他这是不生她的气了吧? 邓箴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喜悦,羞涩地笑了笑,有些急切地写下:我会,我还能做饵食。 只要能报答恩公,只要恩公喜欢吃,叫她做什么都能行! 燕奴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幽光,略略颔首。“那邓小娘子可愿入家主府中为庖丁?” 她几乎就要冲动点头了,可忽然想起家中幼妹稚弟,还有如今拉杂紊乱的一摊事,眸光微黯,暗自一声叹息小女有机会能报答恩公,本乃幸事,只是弟妹尚小,离家不得燕奴浓眉一皱,心下有些不悦。 自家侯爷清雅如风,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了如指掌间,也像是对什么都浑不在意,可燕奴是自幼护守侍奉主子长大的武奴,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主子因着病毒缠身,对这尘世种种不愿生起半点留恋之情。 可难得主子对她留了心,燕奴都想连夜把人打包送到主子榻上了,如今只是要她进府做庖丁,以慰主子口腹之欲,她竟还推三阻四? “邓小娘子的意思是,不愿服侍家主了?”燕奴冷冷地道。 邓箴刹那间感觉到一阵杀意扑面而来,她心一紧,脸色有些发白。 她毫不怀疑面前这个高大冷悍的男人能立时令自己命丧当场…… “好,好得很,但愿邓小娘子不会后悔。”燕奴虎眸寒冽如冰地瞥了她一眼,一声冷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她情急之下冲口唤道,粗嗄难听的嗓音划破了清冷长空。 “你,”燕奴回头,虎眸警戒地眯起,危险地缓缓开口,“竟是装哑?” 邓箴惶惧又愧疚地嗫嚅了一会子,才涩声解释道:“小女并非有意装聋作哑,蒙骗贵人,而是曾中了拐子哑药,至今喉嗓粗如破锣,自然不敢污了恩公之耳。” 燕奴心念一动,如出匣利剑的杀性目光微敛,“你方才还有何话说?” “小女并非不愿报恩,不愿以浅薄手艺侍奉恩公案前,”她眼神澄澈明亮而真挚,却隐带郁色。“只确实……离不得家;不若如此吧,小女尚能做些可口饵食,您可每隔一日命人前来相取吗?” 燕奴皱起浓眉,不入府,那对自家侯爷而言还有什么意趣? “小女自愿报答恩公,贵府不用付半分银钱的!”她急了,生恐砸了这个报恩的好机会。 燕奴一时气结一一难道堂堂镇远侯府还会白占她一个小娘子的便宜吗? “月俸二两银,我会命人送来大夫开出的忌讳之物,你切记莫犯了禁忌。”燕奴挑眉直视着她,“食材收拾得干净一些,别胡乱使什么心眼子,府中自有专人验毒,若你生了坏心,在里头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当心你的项上人头。” 邓箴心一颤,随即一阵心闷难受起来,咬牙道:“小女不是那样的人。”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燕奴淡淡地警告。“另外,家主的身子亦得汤水滋补,你每逢七日就得入府中亲自烹熬一回,若是能令家主多喝上那么半盅,便赏十两白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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