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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搞什么?你居然跟我说那名可能的目标并不是孤儿,而是你弄错了?”

  “报告老板,对不起,因为年纪和生日完全符合,而且她的确叫朱德玉,后来是为了再三确认无误,才发现她亲生父母的下落。”东尼欲哭无泪。

  姓朱名德玉的女孩不少,年龄和背景资料又相当符合,除此之外,他们还考虑过真正的朱德玉有改名换姓的可能,所以只能以出生年月日再下去追查,并且一一过滤。

  虽说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但因为可能的目标太多了,留下的痕迹更是错纵复杂,累死了一票人。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有自信能帮老板找到真正的朱德玉。

  如翼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随即对着电话大吼:“下次!下次我要收到的是好消息,听到没有?”

  “遵、遵命!”东尼连声答应。

  他恼怒地重重按掉了电话广播功能,赤足走过客厅光滑洁净一尘不染的柚木地板,拉开另一头的和式门,那里是他的运动健身室。

  里头有着沙包和一些简单却实用的运动器材,尽管他今天想狠狠地痛殴一阵沙包,但是考虑到他现在太生气了,有可能一动手就会失控把沙包槌烂了,于是转而走向室内跑步机。

  他将机器调到快步的键钮,身着透气的黑色棉质运动衣裤,大步地奔跑了起来。

  最好是跑出一身汗,跑到浑身无力,跑到直接昏睡在地上,这样就不会想起烦心的找人任务。

  曾几何时,找到朱德玉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得到一个象征光荣与成功的皇冠,而是变成了一个永无止境又极其厌倦无聊,就算不想玩也不行的烂游戏了?

  尤其在他脑子里充满了小梅那天的泪眼和故作坚强神情时,他心乱如麻,如何还有多余的心力去找那劳什子的人?

  自从那天他唐突的吻了她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令他懊恼困扰、烦躁难平的是,为什么她连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以前从不曾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算她在高中联考期间,还是会在K完书后打一通电话给他,跟他撒娇说干脆不要考大学了,直接去“昆仑”当小妹端咖啡影印文件算了。

  当然,他依旧发挥了“大哥”的精神,大大地教训了她一番,关于学问是自己可以携带一辈子的宝物,任谁也夺不走,但是他今天忽然觉得,当年不应该拒绝她的。

  就让她进入“昆仑”,就算只是个助理小妹也好,至少他把她带在身边,可以每天看着、盯着、关注着。

  该死!他不是一直拿她当妹妹吗?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冒出想独占她的念头来?

  “燕如翼,你真的昏头了,居然想对‘妹妹’下手?”

  他跑得满身大汗,却还是怎么也无法把她的形影逐出脑外,也无法把塞在胸口乱七八糟忽悲忽喜的情绪甩开。

  第二天清晨,风有点凉。

  如翼静静地倚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仰头望着江家二楼那一扇圆形窗户——那里是怎漾的房间。

  微开的玻璃窗,一帘白色绣着粉红小花的轻纱被清风微微拂动不休。

  他一直在质疑,反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这些天睡不好,心情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而且只要喝到任何一杯咖啡,就让他很想杀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小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跟他联络了。

  他更气恼的是,自己干嘛大清早跑到这儿来,呆呆望着她的窗户半天,就为了希望能够稍稍瞄到一眼她的身影也好。

  他的心跟那帘被多事的风撩动的纱帘一般无奈,却仍旧情不自禁的怦然悸动忐忑难安。

  “为什么我没有勇气直接走向大门按门铃?六年来我和小梅亲如兄妹,我现在去按门铃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尴尬的?”他不断碎碎叨念着自己,粗犷英挺的脸上布满了矛盾之色。

  对,是男人就落落大方点,走过去按门铃,要求见小梅,并在见到她之后好好训示她关于做人的道理——一星期都没有打通电话来,是多么失礼又不成熟的一种行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黑眸紧紧盯着大门,却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迈开双脚。

  也许……明天好了。

  如果他今天一整天再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明天一定要来好好质问她,是不是连他这个“大哥”都不要了?

  “对,就这么决定。”如翼回到车上,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离开。

  在车子驶入市区的大马路前,他不忘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状态,确定不会没电或是收不到讯号,甚至是来电铃声够大声,能够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接到电话。

  但是,如翼还是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超越了大哥和小妹的亲情,这么在乎她的音讯,一切只是出自于不放心罢了。

  连续吃了五天,一天三客的牛排,希望让自己的心思都摆在美食上,不去管在心头缠绵了六年的暗恋该何去何从,但是怎漾最后落得的结果是拉了两天的肚子,气衰眼花脚软地瘫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这两天来,不时绞拧翻腾的肚子,让她哪里都不敢去,店只能丢给莲花全权监督处理,而她自己半死不活地固守在离洗手间最近的米黄色单人沙发上,好在下一次腹痛难忍时来得及冲向马桶。

  好不容易,她今天早上醒来时,虽然浑身因拉肚子过度而酸软无力,可是腹痛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撑起头晕眼花的脑袋,尽管人觉得有点虚,还是忍不住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意。

  “幸好没被我自己整死。”她自我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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