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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让我静一静好吗?我想再看一会儿书。”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云娘抚着胸口,真放心了。

  不容易丫头婆子们都退下了,子服关上门,坐在花厅前的椅子上,满桌的好酒好菜却激不起他半点食欲,满脑子依然只有那美丽翩然,巧笑倩兮的身影。

  他叹息着起身,走回床畔,拾起枕上那枝红梅花,怔怔地道:“梅花啊梅花,你清灵有知,可否为我和那位爱笑姑娘做媒?你可否告诉她姓什名谁,我该到哪儿去找她?”

  人海茫茫,他该如何找去呢?可恨吶,他为何当时错过了,为何会不问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呢?

  梅花无语,静静躺在他手掌心。

  子服轻轻地将梅花贴近胸膛,怦怦跳动着的心彷佛也在一声声恳求呼唤着:愿梅花为媒……愿梅花为媒……

  他紧握着梅花,和衣倒在床褥上,合上了清朗的眸子,即合不上灵魂深处阵阵悸动的希冀和渴望。

  第三章

  子服连续三天都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把那枝已然干枯的梅花枝揣在怀里不放,睡着的时候就压在枕下,盼望梅花做媒让伊人入梦来;醒着的时候就数着干残褪色的梅花瓣暗暗心碎、倘血。

  层层的相思销魂蚀骨,他迅速地苍白消瘦了下来,每日只是紧握着梅花写下无数情诗,一张张地焚而燃之,但头梅花有知老天怜惜,能够让他再见到那位姑娘。

  云娘和全府上下都着急得不得了,为了他这般症状已经请来了无数大夫,拜过了无数尊神明,可仍是医石罔效。眼看着他一日憔悴过一日,云娘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府里的奴婢们也跟着哭了。

  少爷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众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天大的生机陡然出现了!

  愉舟正巧到洛阳来谈一桩买卖,买卖完成后,他兴匆匆绕过来要找婶娘和子服,才一跨进大门就立刻被奴仆丫头们团团围住,无不视作救命大老爷。

  云娘闻讯也匆匆自大厅奔出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急急揪住他的衣袖,“愉舟,你千万千万得救救婶娘,救救子服啊!”

  “婶娘,这究竟是怎么回宁?”愉舟悚然而惊,“子服发生了什么宁?”

  “他……”云娘拭着泪,哽咽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也不同我们说话!只是痴痴地坐在床上发呆,再不就是疯狂地研墨写诗,可也不让人家看,写完就立刻焚烧掉……我是大夫、道士都请过了,就是没人治得好他。”

  “怎么会这样?”他震惊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云娘这几日头发白了许多,额际的皱纹也冒出了不少。“你一向和他谈得最投机,你帮我问问他,究竟是有什么宁,就算天大的宁压下来也有我扛着,叫他千万别想不开。”

  “是,婶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劝他的。”他匆匆点头,大踏步向子服的卧斋走去。

  愉舟穿过丛丛修竹,天气已经转暖和了,原有的残雪也渐渐消融化为一地湿漉漉,枝头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园子里的小溪流和池塘的结冰融成了澄澈清水,可是他没有兴致看这些,心底只是着急担忧着子服的病情。

  好不容易来到了卧斋,紧闭的门扉彷佛宣告着主人的封闭,原本回响着阵阵读书声或悠扬琴音的屋子,静悄悄得像是冰雪铸成的地窖。

  他举起手来,轻轻敲了两下。

  “子服,是我,我来了。”

  静待半晌,依旧没有一丝声音。

  他脸色微变,强捺着性子再敲敲门,“子服?我是愉舟姊夫啊,你快开门,我听说你病了,究竟是怎幺回宁?”

  良久,一个勉强挪移的脚步虚弱地蹭到了门边,轻轻打开门。

  原本清朗儒雅的子服已经憔悴苍白得堪怜,失去神采的黑眸漾着戚然的温情,愉舟一见之下大惊失色,随即鼻头猛地一酸。

  “子服!”他及时扶住了他衰弱的身体,“快坐下。”

  他搀着他斜倚在床畔坐下,自己则是拉了张圆凳在一旁坐着,焦急却不失稳重地问:“你怎幺会变成这样呢?”

  子服看见他,好似看见了知音一般,眼眶一红,热泪几乎夺眶而下,“堂姊夫……

  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你的心情了。”

  “究竟是怎幺了?”偷舟惊疑地道!“你慢慢说,堂姊夫一定为你设法解决。”

  子服自枕下取出了那枯干得像是一抹心头血痕的梅花枝,幽幽地道:“我想她……”

  “谁?”愉舟温声地问,心下有三分了解了。

  子服戚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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