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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得太快,脚下一个收势不及,她猛然朝人家背脊撞了上去!

  “公子——”灵子惊呼。

  在撞上去的那一刹那,风寻暖心下暗叫糟糕——像他这么弱不禁风、风吹会倒的文弱公子,哪禁得住她横冲直撞牛似的蛮力?

  该不会师还没拜成,人就被她给撞死了吧?

  可没料想到,险险被他坚硬结实肩背弹飞的却是她……“当心。”他回身长臂一捞,稳住了她往后倒的身子。

  “咳咳咳……”她撞得一阵头晕眼花,哽在喉头的气登时也走岔了。

  他他他……他的背是铁铸的不成?

  邢恪低头看着额头发红还流了鼻血的她,心下有些歉然。

  “没事没事,我、我没事。”虽然鼻头疼得紧,还有股热热的液体不断流下来,但望着他深邃的双眸时,她依然冲着他挤出了一朵大大的笑。“邢公子,我可以留下来当学徒了吗?我、可以吗?我一定会努力做事的,可以吗?可以吗?”

  看着她娇巧小脸流着两管鼻血,额头红肿,却还殷勤咧嘴满面堆欢的表情,那个“不”字突然很难从邢恪嘴里说出。

  春暖花正开,清风入帘来。

  邢恪低头执笔,在一方雪浪纸上细细绘着松叶。

  噗嘶!噗嘶!

  突然,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停住了笔,微微侧耳,面带沉吟。

  是专心过度以致出现幻听吗?要不怎么窗外频频出现奇怪的声响……他终于抬眼望去,平静无波的脸庞难得地一愕。

  风家姑娘那张娇俏得像苹果的脸蛋在窗外探头采脑,还不忘朝他打暗号使眼色。

  他放下笔,起身走近。

  “有事吗?”

  “邢公子,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雕刻?”风寻暖抬起头笑嘻嘻的,脸皮奇厚大言不惭地问。

  “风姑娘,我只答应你留下当学徒,没答应教你雕刻之技。”

  他怀疑究竟是她耳朵有毛病,还是他表达能力有问题。

  话说回来,她既然名为学徒,为何没有待在铺子里帮手,反而在这里闲晃?

  “我知道我知道。”她满面笑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些都是小细节啦,可我还是希望邢公子你能看见我的诚心、了解我的决心,而且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她笑意晏晏,灿笑若花,就连死缠烂打的时候都表现得诚意十足。

  邢恪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怎么样?怎么样?”她的脸因期待而发光。

  “不怎么样。”他只是耸耸肩,然后继续画他的岁寒松友图。

  无动于衷?没关系,她有的是满满的时间和热血澎湃的体力,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大公子,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给你看的!”她在窗台喊得兴高采烈,然后一缩头,又不见了。

  邢恪专注描绘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刨制棺木喜材是件苦活儿,极致劳心劳力,历年来多得是人铺学了三天就熬不住,自动打退堂鼓的大男人,更何况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家?

  相信过没几天,她自己就会放弃了。

  但是邢恪万万没想到,三天后,当他带着雕绘图走进铺子里时,在松木沉郁香气之中,却意外瞥见了在一群挥汗如雨的汉子堆里的那抹纤巧身影。

  “这木头得挑沉实的,却又不能太坚固死硬,而且——”铺子里主事的姚老师傅瞥见主子来了,连忙立正站好。“大公子,你来啦。”

  “大公子好!”所有师傅恭恭敬敬唤道。

  他点点头,目光移向一旁的风寻暖,俊秀如玉的脸庞微带一抹迟疑。

  “大公子好。”她笑嘻嘻地开口。

  “你还在?”他难掩诧异。

  “呵呵呵,大公子说笑了。暖儿是来当学徒的,当然在啦!”

  她愉快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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