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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目光盯得灵子更紧,拉长了音,“是——吗?”

  “暖儿姑娘,真没事。”他讪讪地笑了,身子却悄悄向后转,打算拔腿逃的可疑模样。“那、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公子还等着我伺候呢,呵呵呵。”

  风寻暖眯起双眼看着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得飞快,像身后有几十只大老虎追杀的灵子,脸上透着深深的思索。

  事有蹊跷,而且是非常非常地不对劲。

  “有事特意不让我知道,那我就非要知道不可!”她哼了哼,二话不说尾随而去。

  小镜湖,九曲桥,风过晚枫亭,璧人影成双……现在是在干嘛?

  风寻暖目光炽热,眼眶发烫,胸口灼烧,把呼吸早八百年就忘光光了。

  眼前幽雅的八角亭子里,邢恪静静坐在斜栏回廊椅里,一个纤秀可人的少女撒娇地蹭在他身畔,手里拿着个绣得花红柳绿金线银丝的小绣球,正在那边指指点点比画解说着什么。

  而那个素来不见外人,遇到女孩子便手足无措的邢恪面对那腻死人的娇娇女,竟然没有逃走也没有誓死维护贞操——她火大到理智翘头、反应失灵、青红不分——他反而还对着人家姑娘温柔腼腆地笑?

  轰地一声!

  她觉得双耳嗡嗡然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开来……也许正是她的脑袋。

  他他他……不是不惯见外人的吗?为什么那个美貌姑娘却能够靠得他如此之近,一副再熟悉相好不过的模样?

  而且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的,究竟在讲什么不可告人——呃,神秘兮兮的东西?

  看哪,那个纤秀少女捂着嘴偎在他肩头,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怎么看怎么怪,怎么看都有鬼!

  像大公子这种老实头,是最容易被一些楚楚可怜的阿珠阿花阿猫阿狗给蒙拐了的。

  不,不行!她一定得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风寻暖脸上布满腾腾杀气,二话不说,立刻偷偷摸摸潜近亭子附近,躲在亭畔一丛半人高的茶花树下,竖尖了耳朵——“恪哥哥,你瞧瞧我做的绸缎绣球好不好看?”纤秀少女咯咯笑问。

  “表妹手艺一向出色,自然是好的。”邢恪低头瞥了眼在自己肩臂间磨蹭的她,有些不自然地试图往后退一些。

  “恪哥哥,你怎么了?”纤秀少女注意到他的拘谨,不禁嘟起小嘴。“你忘了以前君君都是这样跟你撒娇的呀,怎么恪哥哥现下却和君君疏远了?”

  “那年你八岁。”他提醒她,“是小孩。”

  “现在君君大了,今年都十六了,”孟挽君甜甜笑道:“已经可以准备嫁给恪哥哥了,所以向恪哥哥撒娇自然是天经地义罗!”

  嫁给恪哥哥?

  茶花树丛陡然抖了一抖,倒插一口气!

  邢恪彷佛听见了什么异样声响,迷惑地抬眼张望了一下。

  “恪哥哥,你在看什么?”孟挽君一愣。

  “不,没什么。”他疑心自己听错,继续认真地道:“那是小时候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更何况表姨父不是已为你订下一门亲事——”

  “那是爹一相情愿,根本就作不得数。”孟挽君懊恼至极,咬着下唇道:“谁要嫁给那个卖春……”

  卖春的?

  茶花树丛传出一记类似呛到的声音。

  邢恪微微一动。

  “……春糕的。”盂挽君毫无所察,只是不悦地撇了撇嘴。

  “表妹,听说平少爷家是梅丰镇上最大宗的春糕批发商,为人豪迈爽朗极好相处。”邢恪眼也不眨一下,正色道:“你是表姨父最心爱的女儿,表姨父绝不会为你错配姻缘。”

  “可我喜欢的是恪哥哥,为什么爹爹就是听不懂呢?”她鼓起粉嫩可爱的腮帮子,“我不管,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人呢!他每回见了我就笑我,坏得不得了,根本不像恪哥哥待我这么温柔。”

  “我是你的哥哥,自然是待你和气的。”他下意识地瞄了瞄那丛茶花树,谨慎地避开那个“温柔”的暖昧词汇。

  “我不管。”孟挽君不由分说地挽紧他的手臂,不依地道:“我就是不嫁那个臭平誉,我要逃婚,我——”

  “所以你是逃婚来的?”他脸色严肃了起来。

  “是啊!”她得意洋洋的说:“爹爹他做梦都不会想得到,我是躲到恪哥哥这儿来啦!”

  “挽君表妹。”他板起脸,轻斥道:“纵然再不喜这门婚事,也该和表姨父说个清楚明白,父女之间何事说不得?可是你擅自离家逃婚,表姨父此刻还不急坏了?”

  说得好!早该说说这些不懂事的千金娇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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