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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着他,以为他故意出言讽刺耍人,“一点都不好笑,再见。”

  “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踩了一脚,“哎呀!你怎么“一语不发”就踩我,我做错了什么?”

  “‘一语不发’不是这么用的。”她应该转身就走,不理这个纠纠缠缠的男人,可是他的成语烂得让她忍不住想纠正。

  “不是吗?”他苦思了一下,“那我要形容你连个回答和为什么都没讲就踩我的脚,应该怎么说?”

  “你可以说不分青红皂白,或是不稍加解释。”她莫名其妙变成了国文老师,煞有介事地解说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兴高采烈地道:“那我可以说‘不解风情’吗?”

  “‘不解风情’也不是这样用的。”她皱眉的谆谆教诲,“‘不解风情’是指不能领略对方的心意。”

  坦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难怪我常常听到有女人对我说这句话。”

  “你真是老王卖瓜……”

  “自卖自夸。”他接口道,一脸得意地看着她,“这句我会。”

  冬红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坦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笑容,“你笑起来好‘颠倒黑白’。”

  她一愣,微笑登时变成狂笑,“哇哈哈哈……”

  天啊,真要命。  

  冬红捧着肚子,拚命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

  怎么有人成语烂成这样,却又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呢?

  “咦,我又说错了吗?”他挠挠头。

  “很对、很对。”她边笑边吸气,挥挥手道:“这句用得很好。”

  “是吗?”他很是怀疑地看着她的表情,“你确定?”

  瞧她笑得花枝胡乱颤动的样子,很可疑哦!

  不过成语是坦斯最弱的一环,他着实没什么信心,所以被人笑也只能认命。

  “千真万确。”她边笑边走,而他则是情不自禁地跟在她身后。

  “小姐,你的成语说得真好,是个中文老师吧?请问一下你收学生吗?”

  没有眼镜,眼前景物就像雾里看花越看越花的冬红,每踏出一步都带着迟疑和谨慎,所以也很难摆脱得掉他,在走出饭店大门前,她只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是老师,也不收学生。”她随手拨开垂落颊边的一绺发丝。嗯,下次要记得带条橡皮筋绑头发。

  不过,每次带出门的橡皮筋不是疑似失踪,就是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坏,搞到最后依旧得散乱着一头长发,风一吹来,颇有疯女十八年的味道。

  “你今天是来吃饭的吗?还是跟人有约?或者是……”他带着一丝惊喜,“难道你是春天的员工?”

  “都不是,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拿东西。”冬红被他唠叨碎念到受不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一个大男人会这么拖拖拉拉、婆婆妈妈的?

  只可惜坦斯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进化成神奇宝贝“近视兽”,任凭他人白眼如利箭,他统统看不见。

  “拿什么东西?”他继续追问。

  她索性站定脚步,仰头看着他,“先生,请问你很无聊吗?”

  坦斯眼睛一亮,刹那间大有将她引为知己的冲动。“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太神了!”

  “而你真是太神经……了。”她勉强跳过那个“病”字。

  他抓抓浓密的黑发,笑呵呵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赞美我。”

  赞美?他有没有搞错?

  冬红又好笑又好气,愣在当场半天,最后只得摇摇头,“太扯了。”

  见她举步又要走,他急忙道:“Won’tyouevertellmeyourname?”

  她一听见英文,受训多年的本能直觉发挥,在她来得及意识到并控制前,答案已经脱口而出,“MynameisGarwood。”

  可恶!

  她飞快捂住嘴巴,可以已经来不及了。

  坦斯一呆,“Garwood?这应该是姓吧?”

  她又窘迫又没好气地道:“这是我母亲坚持帮我取的英文名字,但如果你在路上叫我Garwood,我绝对不会回答你的。”

  “伯母真是……品味不平啊。”他摇头晃脑地道。

  “你要讲的是‘品味不凡’吧?”她怀疑地挑起一边的眉。

  他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你真是太聪明了,与我心有七窍生烟。”

  “是‘心有戚戚焉’,不是七窍生烟。”冬红很想笑,不过更想把他的国文老师拖去暗巷毒打一顿。

  是怎么教的?竟然这样糟蹋优美的中国文字,真该下第十八层地狱——网路上的笑话说,十八层地狱是专门关误人子弟的老师,看来还真有它的道理。

  “对对对,就是这个心有七窍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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