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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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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这还趴在地上的阿福,半个月前身染重病倒在一江春水堂门口,也是被落花出门时踢到,捡回来医病调养好的。 儿子这刀子口、豆腐心的性儿,难道他这个做爹的还会不明白吗?呵呵! 落花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皱眉道:"我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才不要跟你们一样。" "不是吗?"向老爷笑咪咪,突然想到什幺似的又说:"啊,今儿早上我才想到,昨儿十二王爷派人来说,要咱们一江春水堂每年供药进内廷呢!" "以往不是只要供给王府就好吗?"他心绪突然恶劣了,低头对阿福说:"还坐在那边眨眼睛,外头忙得紧,快出去帮忙!" 阿福连忙起身,哈着腰退后,"是是是……阿福告退了。" "儿子,你找来的这个活宝还真好玩,平均几天就搞一次乌龙,可笑死我了。"向老爷好命地挥挥手,小兰又替他添满了茶,"嘿,今天早上我经过厨房的时候,方大娘不是正在捣蒸藕菱糕吗?那香味满院子都闻见了,你去问问做好了没有,我现在肚子有些饿呢!" "是。"小兰领命而去。 落花冷眼旁观,"爹,你像是清闲得不亦乐乎。" "有花堪折直须折,我今年不过五十出头,此时不享福更待何时?" "才五十多岁就把一江春水堂丢给我,对街保命堂的胡老爷子今年八十几了还不是一样在济世救人,两相一比,你不觉得惭愧?" 向老爷笑嘻嘻,一点也不以为意,"胡老黎生了十个儿子,年头医死了人,年尾医坏了人,他光是替儿子赔给家属的银子就得花掉一年份的进帐,你说他惨不惨?!他能放手吗?" 落花挑眉,"敢情就是我从没医坏过人,所以你才这幺放心把一江春水堂交给我?" 那好,下回刘大痞子来的时候,他就把他的花柳病说成是长癣,先开几副除癣药膏让他贴在那个"惹事"的地方上…… "不止,瞧!有你这落花神医站在外头,甭说是远近病人都跑来了,就连一些个只是患了小小妇女病的姑娘也挤得满厅都是,人人都是来'看大夫'的呀!"向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有你这块活招牌在外头,你说我有什幺不放心的?" 这个老头……老狐狸……呃,老先生……果然是阴险奸诈到了极点,一副不把他从头到脚利用干净誓不罢休的样子! 落花恨得牙痒痒的。 就在这时,小兰两手空空地跑回来,讪然地道:"老爷,方大娘说那些藕菱糕是蒸来祭拜药王爷爷的,不能偷吃。" "连一块也不行?"向老爷舔舔嘴唇。 小兰慎重地摇头。 "唉。" 就算再嘴馋,只要方大娘这个厨房暴君说不行,任谁也难在厨房里偷吃一颗米粒。 不过方大娘一手厨艺可真是没话说,就连当今皇上的三十八位御厨都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无论是煎煮炒炸涮烙烫,做出来的无论是大菜、小菜还是点心,每一道都教人差点连舌头都嚼了进去。 "大娘说晚上要吃广州菜,所以今儿下午大家都不能吃点心,得空着肚子吃晚膳。" "广州菜!"向老爷口水流出来了,"哗!" 落花见状摇摇头,懒得理会这一群太好命的人。 "少爷,外头有个中毒的病人,好严重哇……大夫们也搞不懂他中了什幺毒……" 弄不懂的毒?! 落花黑眸一亮,迫不及待奔向前厅。 向老爷端起雨前茶,好整以暇地喝了两口,笑吟吟地对小兰道:"瞧,我没说错吧,这小子看到奇症怪病跑得比谁都要快……" "少爷是救命神仙嘛,自然是个好心肠的人!" "说到肠……我记得今儿中午那碟蒜爆酥大肠还没吃完,你帮我去厨房……" "老爷,方大娘早就拿去喂北跨院后养的猪仔吃了。" "啊……这个残忍的女人,竟然拿猪大肠喂给猪吃……就是不给我吃……啊……残忍啊……"向老爷哀叫了起来。 小兰掩嘴轻笑,这样的戏码一天可得上演好几次,直到老爷的肚子被填饱为止。 清哉绿豆楼 这家新开的风雅酒楼乃是京城有名相思红豆楼的姊妹店,幕后老板虽是同一个,但是风味儿和相思缠绵的红豆楼大不相同,外至摆设内至菜色,都有种清凉淡雅的韵味。 酒楼露天的雅座上,落花斟着茶皱着眉,心情沉重。 坐在他对面的左堂衣英俊潇洒,眸光流转间就不知迷倒了周围多少饮茶的姑娘家,只见他忙着左拋媚眼右含笑,骚包到连端起茶啜饮,都能引来无数声惊叹。 同桌的传君约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夹着花生米吃,那动作优雅可人极了,他雪白娇美……呃,是雪白俊美的睑庞只有在邻桌的男客人看到流口水时,才轻轻蹙起眉,眸中掠过一抹凌厉杀气。 "哎哟,"左堂衣笑咪咪道:"别生气嘛,我们是来喝茶的,给人看一下有啥要紧?再说你这张美丽睑蛋,连我看到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动,更何况是别人呢?" 堂衣修长的手指故意调戏地就要轻撩过君约的下巴,但见君约手上的筷子闪电般一击,飞掠般格开了他的手指,若不是他缩得快,只怕手指头要被硬生生夹断。 堂衣惊呼了一声,依旧笑意盈盈,"喝,果真玩笑不得。" 君约彷佛没事人一样,纤长的手指依然优雅有力地夹着花生米,淡淡地道:"堂衣,你家……最近要修建小楼了不是?" 这是个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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