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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就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他觉得自尊大大受伤。

  向第一次见面的姑娘家贸然提出求亲,难道这还不够随便?

  “你要听实话吗?”奏琴睁大眼。

  君约皱眉想了想,“算了,我猜得出你的答案?”

  “你为什幺急着成亲,急到这般饥不择食的地步?”她忍不住好奇,[有人逼你呀?”

  “很难解释。”他只是淡淡地耸耸肩。

  “我有得是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她温柔热切地道。

  君约反倒挑高了剑眉,困惑戒慎地说:“我跟你又不熟,交浅言深不是我的习惯。”

  奏琴睁大了眼睛,啼笑皆非。

  是哟,现在他总算记起他俩并不熟了,方才一个劲儿说要向她提亲的时候怎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看来美貌是一回事,脑袋是另一回事。

  他眯起眼睛,[不要在肚子里偷骂我。”

  她吓一跳,脸又红了起来,“哪……哪有?”

  “你撒谎时耳朵会变红,然后蜿蜒而下……”他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颈项上,看得奏琴胸口怦怦狂跳,被他锐利炙热的眸光扫过的地方隐约发烫。

  她想也不想地捂住胸口,往后一缩,“你要干嘛?”

  君约眨了眨眼,眸光恢复冷静如常,“没干嘛。”

  她脸红心跳,连讲话都变得有些不太流畅,转身要离开,“我……我想我该走了。”

  他眸光紧紧锁着她,“走?”

  “你放心,我会把你今天的求亲当作是一种令我受宠若惊的恭维,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半垂粉颈,微微侧头,一朵怦然的、小小的笑花跃上她的唇畔。

  说完,她掉头就走。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幺名字。”

  她翩然回头,嫣然一笑,“我叫奏琴。”

  她雪白清逸的身影如粉蝶般往小径深处奔去,渐渐隐没在碧绿的竹林里。

  阳光穿透云朵,细细洒落在宁静如诗的午后。

  在这一瞬间,君约竟有些恍惚失神了。

  奏琴,这名字为何出奇地熟悉?

  当他想起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谁,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

  相思红豆楼

  一袭无瑕白袍裹住一身的英挺,君约的黑发一丝不苟地盘成髻,以一顶银冠罩住,白净俊俏的脸庞如有所思,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扇动。

  红木桌上一贯是天山香茶一壶,三个雪泥胎杯,一盘花椒盐花生。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满脸幸福,看在他的眼底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淡然,全然没有一丝受影响的迹象。

  “小傅,不要再闷头闷脸地喝闷茶吃闷花生了。”他其中一个好兄弟堂衣,日前完成了终身大事,此刻满面春风,无情地打击着他这个孤家寡人的心。

  君约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夹着花生入口,动作斯文优雅一如平日。

  堂衣的嘴皮子功夫是公认的了不得,在意气风发幸福美满之馀,又怎幺可能错过这个鼓吹婚姻至上的好机会呢?

  “小傅,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才告诉你,”他笑得又坏又赋,“嘻嘻,成亲很好喔,完全是你想象不到的甜蜜滋味,如饮美酒醺而不醉的感觉,无怪乎古人说洞房花烛夜是小登科,照我看来,我高中探花郎都没这幺开心哩!”

  落花微笑了,他当然知道堂衣存的是什幺心思,三虎公子里只剩下君约尚未找寻到命里注定的心爱女子,身为生死至交的他们,自然比谁都希望他也能够得到这份幸福,就像他和苗苗、堂衣和灵儿一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君约再夹起了一颗盐炒花生,淡淡地道:“成亲和炒花生的道理是一样的,太心急不入味,太过虑则失滋味,过与不及都不好,因此我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落花和堂衣相视一眼。

  “这也没错啦,想我们两个还不是误打误撞就好事成双了,这种事的确得看缘分才行,只是……”堂衣呷了一口香茶,悠哉地扇动着书生扇,“你成日不是忙于建筑就是躲在莫言斋里钻研机关,这幺足不出户的能遇到几个姑娘?”

  “何况你的莫言斋机关重重,哪个闯进去的姑娘不死也先剥层皮,再这样下去,你未来的新娘子几时才能出现?”落花就事论事。

  “有缘自会相见,不论我布了多少机关。”君约平静地道。

  如果连小小的机关都闯不过,这样的女子也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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