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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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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她把记忆永远停留在他温柔含笑的眼神里吧! 接下来的日子,她果然没有再看见太子爷。 其实也不算没有看见,只是远远的瞥见了他俊美高姚的身影,她就立刻退避三舍,就连太子偶尔来到琴悦宫探望奏琴公主时,她也装死装病的赖在小房里不肯出来,央求著明月等人帮她到前头服侍。 这一点倒是不困难,因为英俊、温和、有趣的太子爷一来,哪个宫女不是拚了命地往前送的? 只是有时候摸摸胸口,乐乐发现自己的心缺了一块,空空洞洞的怎么也补不平了。 缺的那一块到哪儿去了?想起来她就心痛冒冷汗。 这些日子,奏琴公主和传君约公子的恋情进步神速,每天看到温柔可人的公主露出幸福的笑容时,乐乐也忍不住为她高兴。 可有的时候,当公主又开始失魂落魄地写起一行行断肠人的诗词时,乐乐也明白,定是他们的恋情又有了什么样的波折崎岖…… 说也奇怪,摸摸胸口,她的心也跟著开始痛了。 这一天—— 乐乐坐在御花园里,痴痴地望著蓝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看著云儿一怱儿变成一头小熊,一怱儿变成糖葫芦的模样…… 就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的她,幻想著天空的白云是团好好吃的糖花,心里最期盼的是,或许哪一天爹会心血来潮带她去买一根好吃的、雪绵绵的糖花。 只不过梦就是梦,是永远不会实现的。 爹从来就没有带她去买过糖花,没有抱过她,也没有对她笑过。 只有娘,抱著傻呼呼又爱哭的她,哄著把一块烤热热的红薯塞到她手里,那烤红薯的香甜…… 陡然间,印象重叠,一个好听的声音伴随著温柔的举动,为她剥去热热的薯皮,一口一口地喂著她…… 乐乐心一热,鼻头不由自主地酸楚了起来。 不可能了,永远再也不可能了。 她同他的距离,甚至比这天和地更加遥远呵…… “为什么人要长大?”她痴痴地问著白云。 朵朵的白云随著秋风飘然变幻著,方才的糖葫芦变成了一辆马车,无声地随著风儿载走了她的童年岁月。 认真想想,她的童年虽然有不开心的时候,可是至少还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可是现在呢?她衣食无缺,轻愁反倒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 而她的心底、脑海,总是不时地出现那张俊俏含笑的脸庞,那张遥不可及的、天神般不可碰触的脸庞…… 她喜欢上太子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认知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口,以致于当她终于发觉这事实,也毫无震惊愕然之情,只是凄凉地绽出了一朵微笑来,暗自想著永远永远别教人瞧去了这抹爱意。 宫女要有宫女的样子,要谨守宫女的本分…… 见好就收,她得见好就收。 每每思及奏越那一日的话就像烙痕又狠狠印上一次,可是在四周无人的时候,她总爱回想著那一幕,好教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断了念。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白三五七言 奏越连日来总是睡不好,每当他闭上双眸,总会看到那张失魂落魄的苍白小脸蛋。 “该死。”他倏然起身,望著花几旁的晕黄宫灯低咒。 都是这盏灯太亮了,害他怎么也翻来覆去睡不著。 他不愿传唤宫女,索性自己起身去吹熄了宫纱灯,四周陷入了一片昏暗。 奏越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躺回床上,用厚厚的锦被将自己团团包裹住。 此际天昏地暗的,没有要亮不亮的灯火再打搅,他总能安心入眠了吧? 可是躺在被窝中的奏越才不过静止了不到半盏茶的时光,就又低咒了一声翻身坐起。 这么暗,教他怎么睡得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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