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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想要什么?”崔丽华沉淀下心神,眸光深沉而专注地凝视珍妃。“您,是想要同丽华做交易吧?”

  “崔氏贵女,果然爽快!”珍妃嫣然一笑。“相信本宫,比起贵妃来,你同本宫合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崔丽华面上微笑,掌心却沁出汗来了。

  暖阁中气温如春,暖阁外却又飘起了大雪

  她知道自己今番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可是她身负崔氏一族的重大责任与期望,加上她在陈国秀女中更是身份最高贵的第一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个矫揉造作、病恹恹白莲花儿似的庶民姑子给压倒了去。

  那将是,对她至大至重的侮辱!

  芙蕖院内,当孟弱再次醒来时,慕容犷还在大吼大叫。

  “什么叫还得养着?孤要的是你们速速开出能医治的方子,不是叫你们一个个来背养生经给孤听的!”

  “她通身上下没几两肉,孤就不信用千年灵芝百年人参强灌下去还治不好病!”

  “孤不管,孤已经允了她不死,她就不能死给孤看!”

  她虚弱得几乎没有力气睁开眼,可还是忍不住撑着最后一分力气翻了个白眼。

  这人当了两辈子的皇帝,还不知道病人得静养吗?

  孟弱喘了口气,勉强侧过头去,对着那个暴跳如雷的高大身影轻唤道:“大君您喝口水吧?”

  都吼半天了,口不干吗?

  压抑沉重的殿中气氛霎时一变——

  众太医和宫人们简直要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慕容犷旋风般扑向床榻,漂亮的黑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低沉嗓音里有着莫名的酸涩,大掌紧紧贴在她额上。“现在觉得怎么样?胸口还疼吗?还会晕吗?”

  她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不敢置信地愣愣望着他眼中急切的忧色和温柔。

  不不不,她是眼花了。

  慕容犷只会对崔丽华关怀备至、温柔如水,崔丽华才是他的命,而他却只会要她的命!

  “臣妾没事了。”她死命咽下喉头忽然哽住的灼热硬团,强展笑颜,弱弱地道,“大君,对不住,是臣妾令您操心了。”

  他深深凝视着她,好似怕她下一瞬就会断气般,直待过了半晌才缓慢地舒了口气,却随即僵住——

  娘的,他刚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不过是个陈国进献的小小美人,死便死了,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兴师动众急怒攻心的?

  “孤操哪门子的心?孤只是怕你进宫没多久就死了瘫了,给孤宫里添晦气。”

  他忽然变脸,别扭地重重哼了声,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麻烦!”

  孟弱顿时僵了。

  见她脸色不好,慕容犷下意识别过了眼,清了清喉咙。“那个,也罢,孤就当自己做好事,收了你这吹吹就坏的美人灯子了。”

  “谢、主、隆、恩。”她说得咬牙切齿。

  “知道就好,往后可得好好精心服侍孤,否则光是药费这一项,哼哼,你就得欠孤一屁股债。”

  慕容犷俊美如妖孽的玉脸上,笑容张扬而得意洋洋,气得孟弱差点失控跳起来直接掐死他算了。

  这王八蛋!真真比上辈子还要讨人厌千百倍!

  “怎么了?这么深情款款地瞧着孤?”他笑咪咪的看着她。

  孟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怯怯的轻声问:“时辰不早了,大君也该用膳了吧?”

  慕容犷闻言,眸里闪着得意愉悦的光芒。“嗯,总算稍稍有点伺候人的模样了,也亏你记着时辰,不过你身子弱,孤就命人把食案摆在这儿陪你吃了。”

  “大君,您待臣妾真好。”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小小声问:“那这席膳,可以由臣妾点吗?”

  他微挑眉,“你来点?”

  “是。”她眼圈红了,模样更加凄婉可怜,“臣妾自幼汤药喝得太多,进食常觉无味,以前在家乡日子不好过,更是”

  慕容犷心一抽,微微绞疼了起来。

  “可自来了大燕之后,却觉大燕饮食极对脾胃,阿弱还未想过,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尝到酸甜苦辣的滋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胸口涨满了陌生的酸涩柔软之情,眸光跟着柔和了起来,想也不想地重重一颔首。“傻子,不过是点膳罢了,这又有何难?”

  慕容犷眼色一瞥,一名侍女忙上前来听凭吩咐。

  孟弱附在侍女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但见侍女微微一僵,迟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领命而去。

  他没有错过她和侍女间那番小动作,有些好奇,却也没当一回事。

  这后宫中想讨好他的人多了去,只要无伤大雅,他多半当取乐子看了,再说见她满脸疲色,强打着精神也要和他一同进膳,慕容犷实也不忍心苛责太过。

  “你,可觉得好些了吗?”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是撑不住,还是多歇会儿,孤日后再来看你也可以。总之,天大的事,都没有比顾好自己的身子重要。”

  她眼神有些复杂难辨地望着他,有片刻的失神。

  “嗯?”

  “如果大君还有要事,不能陪阿弱用膳,阿弱能理解的。”她眸光低垂,低声道。

  “孤不是这个意思。”他失笑。

  “您就是这个意思。”泪水滚落了下来,她冲动地背过身去,把自己紧紧裹在锦被里,身子瑟瑟颤抖。

  她这一下子说是风就是雨的立时翻脸,慕容犷有些措手不及,面子上也觉拉不下来,玉脸微微一沉。

  “孤难道还待你不好?你这又是在耍哪门子脾气?”

  “是臣妾阴晴不定,侍君无能,不敢强留您在这儿忍受臣妾的任性无理,如此,臣妾恭送大君了。”她呼啦啦地又掀开了锦被,柳弱花娇的纤瘦小身子挣扎坐起,恭敬地跪在榻上大礼伏下首去。

  “你!”向来雍容闲雅意态风流的慕容犷气得俊脸发白,死死瞪着怯怜怜的她好半天,最后怒极狠甩大袖而去。“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整座内殿静得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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