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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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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暴吼仿若雷鸣虎啸,震得金銮殿内嗡嗡作响,有几个年老的文官抵受不住,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礼亲王吞了口口水,心跳得老快,“你你你——大胆!” “大胆的是王爷,不是下官。”他大手紧攒着喜鹊的小手,虎眸杀气闪现。“此乃皇上的金銮殿,我等是皇上的臣子,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要打要杀要罚,只有吾皇万岁有此权力,恐怕还容不得王爷作主。” 他如凌厉刀锋剑刃般的弦外之音不言可喻,字字句句都戳中了礼亲王暗藏的心思。 礼亲王脸色发白,随即恼羞成怒黑了脸,火气更盛。“你——好你个范雷霆,本王本着爱才之心,就算你狗胆包天地玷污了王女,却还是处处维护你,欲将本王爱女下嫁予你,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污蔑本王——” “他没有玷污王女!”一个充满怒气的清脆娇声截断了礼亲王的话。 “你算哪根葱?胆敢顶撞本王爷?!”礼亲王暴跳如雷。“反了反了!” “是你这个王爷为老不尊,非但不懂得爱护皇上的臣子,甚至还贼心未尽色心又起,公然在雷霆大人的酒里下了春药,想要趁他无力的时候把他吃干抹净——”喜鹊也气到不行,手叉腰道:“我说王爷,民女在民间看过的老兔子不少,可还没像你‘兔’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民女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你——你——”礼亲王被气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文武百官全看傻眼了,还有人低头死命憋住笑声。 老兔子?没想到威风凛凛的王爷居然有这等断袖之癖,真是一大爆料啊! 金龙宝座上的清皇握拳抵在嘴边,肩头可疑地颤抖。 范雷霆好气又好笑,眼神无比温柔怜爱地瞅着她,“喜儿,王爷毕竟是贵人,你这么直言不讳,王爷颜面何存?还不快向王爷赔礼。” 他的话乍听之下似乎是在斥责心爱姑娘,可实际上却明明白白地钉死了王爷就是个老兔子的“事实”。 礼亲王险些气个翻眼倒仰过去,“你们……你们竟敢这般辱没本王,本王今日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雷霆大人,王爷这样算不算是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呢?!”喜鹊仰头望着他,小圆脸看起来好似很害怕。 “别怕,王爷是同你说笑。”范雷霆柔声回道。 “是这样呀。”她叹了一口气,随即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胸口,“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见他们小俩口这么一搭一唱,把个礼亲王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众人简直是大开眼界。 “皇上!”礼亲王面上杀气毕露,大声地喊道:“若是皇上不肯给本王一个公道,杖毙这两个目无王法的贼子,就算本王忍得,跟随本王多年的二十万兵马恐怕也忍不得了!” 这下子公开撕破了脸,是要图穷匕现了。 范雷霆眼神一冷。 喜鹊心下一惊,万分懊悔自己为何要逞一时之快,又臭嘴巴地闯出了这场弥天大祸来?! 万一逼得王爷兴兵造反,让人间生灵涂炭,她喜鹊就万死莫赎了…… 察觉到身侧小女人的发抖,范雷霆心疼不已,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圈环在臂湾之中。 “放心,有爷在呢。” 她仰望着他,眼圈儿已经红透了,嗫嚅道:“对不起,又是我……” “此事跟你无关。”他坚定的眸光里尽是柔情。 “可是——” “皇上,本王还在等您回句话呢!”礼亲王张狂地一笑。 “嗯,这倒是个问题。”清皇摩挲下巴,面露深思。 “皇上英明。”礼亲王重新掌握大局,脸上赤红怒色被一抹志得意满取代,“本王要的只是个脸面,相信皇上为了天下安定,也不会不给本王这个面子。容本王斗胆说一句,当今局势还是维持如旧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您说是吗?” “那倒是,二十万军马,很有点麻烦呢!”清皇突然跷起了二郎腿。 喜鹊先是迷惑地望着殿上天子,总觉得有点熟悉,这说话、这口气……当她一见到清皇那副吊儿郎当样,脑子嗡地一震,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居然是他?!那个千年妖冶九尾狐——不不不,是妖艳美男子,他他他……竟然是当今天子万岁爷? 因为震惊太甚,喜鹊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范雷霆感觉到她的异状,可还顾不得多问,就听到清皇点了他的名。 “爱卿啊,不如你给王爷说说,这二十万军马咱们是怎生盘算的呀?” “是!”他定了定神,目光炯炯地盯视着礼亲王,“沐将军手中虎符掌五万,相府大公子亦掌五万,另有藩地十万军马在王爷手中。不过沐将军的虎符,日前臣已趁机自将军府中取回上缴皇上,相府大公子的五万军马麾下的一百七十名副将,已上呈血书誓死效忠皇上,如今五万精兵由御林禁卫军副统领铁戢全权接管。” “嗯,不错,静如泰山,动若雷霆,朕的爱卿果然不负其名,真是了不得哪!”清皇笑吟吟的点头,“皇叔这些年来明示暗示地拚命想拉拢朕的范爱卿到您阵营之中,甚至不惜连亲生女儿的清白都给搭上了,啧啧啧,您,果然好眼光啊。” 群臣震惊不已,面面相觑,却也难掩敬畏钦服之色。 谈笑弹指间,就已削去了向来拥兵自重的礼亲王手下一半兵马,剩下的十万,若真要生事,恐怕也是自寻死路。 礼亲王霎时面色惨白,身子摇晃了两下,再也抑不住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清皇神情状若殷切关怀,“哎呀!朕的皇叔身子不舒服了,快来人,把皇叔抬回王府之中,好生‘照料’。” “臣遵旨。”范雷霆眸光一扫,寒兵和铁戢亲自进殿来抬人,还顺手点了礼亲王的昏穴,让王爷“一路好睡”。 好、好厉害……喜鹊整个人完全看呆了。 可是在恍恍惚惚间,望着身畔始终从容淡定的男人,她脑中窜过了一个剌心的念头—— 原来他砸了将军府,打了沐将军,根本就不单单只是在为她出气而已? 金銮殿之上鸦雀无声,静得像是落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 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在等清皇发言,范雷霆却是一贯地沉静,可不知怎的,却感觉右手掌心紧握住的小手异常的冰凉了起来,他难掩忧心地低头瞥了她一眼。 喜鹊面色苍白,神色平静,可心口却是波涛汹涌,脑子乱哄哄如万马奔腾,始终惊疑不定。 她在回想,在害怕……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是真的、什么事是假的? 会不会他的亲事也是假,他的百般刁难也是假,甚至他对她的万般温柔呵护疼宠……统统都是假? 就连昨夜……昨夜…… 她无法呼吸,心僵冷拧缩成了一团。 傻子,喜鹊,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就算这只是一个局,一场戏,那便又如何?没有人欠了你什么,该了你什么,说到底,你根本不能跟他天长地久,又何必在乎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她心下愁肠寸断百转千回,虽只短短片刻,已是飞闪过了千百个念头。 不管痛不痛苦,难不难过,这就是命,是她下凡历劫七世来的宿命。 因为,她是祸首,是她欠了所有人的……她认。 “喜儿?”范雷霆语气迷惘中带有一丝无名的恐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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