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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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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算了,世上的奥客都是气不完的,和气生财,您的营生要紧啊。” 虽然不是很明白“奥客”二字何解?摊主却顿时感动得泪汪汪。 “好孩子,大叔今儿就看在你的面子不与那恶婆娘计较了。”摊主大叔慈爱地拍拍她的肩头,掏出了方才她给的那枚刀币还与她。“瞧你一个小姑子瘦得没几两肉,真真可怜见儿的,今晚大叔不收你汤饼钱,你收着日后好好补补身子吧。” 蔡桂福望着这高高瘦瘦黝黑的中年摊主大叔,双眼一热,险些喷泪。 呜呜呜……这北齐(几乎)都是好人哇…… “大叔,您真像我爸……我爹……”她鼻头一酸,语声哽咽得有些模糊。“我我我好想我……爹啊……” 在南部种甘蔗的老爸如果知道他北上奋斗的女儿捷运搭一搭人就不见了,一定会急到要发疯吧?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还怎么回家? 飞白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锐利如夜鹰的瞳眸清楚地看见她滚圆眼里泪光闪闪,嘴里的呜咽叨念,不知怎地,胸口涌现了一丝异常的闷窒感。 是夜,飞白身形快如魅影,悄无声息地隔空点穴令破山神庙里的众乞儿全不省人事,而后悄然自黑夜里走进,静静凝视着那个蜷缩在灰尘满布的角落里,熟睡的脸上仍泪痕斑斑的瘦小身影,良久不发一言。 ——你,到底是谁? ——我,是否仍该杀了你? 此时此刻的飞白犹不知,在另一个时空,千百年后的明朝有个剧作大家汤显祖先生,在他所着的“牡丹亭·游园惊梦”里,清楚而正确地描绘出他这一瞬间的心情,正所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飞白同学,动心只有一刹那,赔上的乃是你一辈子的贞操啊,咈咈咈! 飞白自幼是狼群养大的,对于危险,他永远有动物的直觉与本能。 虽然不十分明白自己那一夜心头的异动是什么,却一点也不妨碍他当机立断抽身而退。 他果决离开,回到皇城宫内,并且立时调派一名大宗师魁北前往山神庙继续盯梢。 “盯着她,一举一动尽数回报!”飞白神情冷漠,负手在后。 “诺!”魁北恭谨领命。 魁北是隶属暗影的大宗师部第三高手,行事严谨不苟言笑,最重要的是,年近不惑之年。 回到暗影本堂的飞白,迅捷批理了大半公事,时辰一到,便依照惯例随扈在高壑帝身边。 “飞白。”面容俊美的高壑帝微挑浓眉,对着他笑得不怀好意。“你年纪不小,也该憋得狠了吧?” “回主公,飞白从未有婚娶之想。”他恭敬地回答,“这条命只为护卫主公、主母与小主子而生,否则,毫无意义。” 高壑帝注视着他,也不知该感叹还是感动,可更多的是想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孤是那种只顾自己快活,而不管手底下人怎么过日子的无道昏君吗?” 飞白眸光微闪,隐有笑意,但也有一丝无奈。“主母又生起拉纤作媒心思了?” “咳,孤是那种由着自己的梓童胡闹的帝王吗?”高壑帝表情很是端庄,如果尾音不要有那么一咪咪心虚发荡的话,堪称完美。 “……” “你这沉默是几个意思?”高壑帝“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哼了哼,尽管身为帝王的威严不容质疑与撼动,耳朵还是悄悄红了。 “微臣无言以对。”既然不能翻白眼,那只能无言以对了。 “咳咳咳咳。”高壑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主公保重,龙体为要。”飞白神情肃然地双手抱拳。“至于微臣的终身之事,不值一提,请主公与主母无须挂怀。” “其实你主母也是一片好意。”想起自家心爱的阿旦,高壑帝俊美无俦的脸庞掠过一抹温柔如水的深情笑意。“尽管孤很不想承认,然她视尔等如兄如弟,自是希望能见到你们各自觅得好姻缘,有个知冷知暖的好女子相伴身旁,生儿育女,白首偕老……此,抑是孤所愿也。” 飞白心中涌现一股暖意,可刻划在体内的铁血忠诚已深入骨髓,依旧没有丝毫退让之意。“身为暗影,不该成家,此为暗影第一铁律。” “当年立下这条铁律的暗影始祖自己好像坐拥三妻四妾吧?”高壑帝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那老头子于公完美无缺,于私一笔烂帐,你好的不学偏学他?孤真伤心,孤的第一暗影不该是这样的傻孩子,孤都要下罪己诏了。” 飞白一双浓眉蹙得更紧,有些啼笑皆非。“主公——” ……可否请您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主母久了就学得她一口好胡搅蛮缠功夫,能不? “你不是也有几个手下娶妻生子,过得还颇为欢快?” “大宗师部和暗影部不一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如何混为一谈? 高壑帝眼角跳了跳。这死小子,软硬不吃,是想忤逆君上气死孤王吗? 飞白静静伫立,神情刚硬,不为所动。 “好,孤也不是专权独断的跋扈之君,”火大的高壑帝一拍大腿。“不成亲,先开荤也行!” 就不信你小子尝到肉味以后,往后还能天天吃斋! 飞白嘴角抽搐了一下——还能不能好好的君臣奏对了? 他还以为远离了那个奇异癫傻的小女人,自己就能回归到皇法严明例律森严的正常人生,偏偏没想到主公在主母的影响之下,又开始间歇性的抽风了。 想要当个冷血无情、忠心耿耿的好暗影怎么就那么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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