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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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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不曾看到黎明清清淡淡的风貌?开店四年多,这家店陪着她从十八岁的少女情怀时期一直到现在稍有些时髦都会女子的韵味,一辈子最黄金的时光都陪伴它度过,如今要分离了,说舍得是骗人的。 她解开了店内的保安系统,铁网门冉冉上升,这时,常常替他们送报的陈阿姨骑着摩托车,掠过了她的身边,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不是小灵吗?今天怎会起得这么早,想改卖早餐了啊!” 霜灵一脸的憔悴写在脸上,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回应她:“想嫁人了,再老守着这家店,我一辈子也别想结婚喽!” “爱说笑,谁不知道你把这家店看得像宝似的,哪个男人有本事养活你再说喔!这家店这么赚钱,换了是我,不要男人也无所谓,这年头,指望男人太多准饿死的。”她以为霜灵是跟她闹着笑的,所以也毫无避讳地讲了些没营养的话。 “是啊!这年头就有可能像我这种笨蛋,只爱男人不爱钱。”她笑中带着泪水,但没被陈阿姨发觉。 “我才不信呐!少逗了,啊!顾着跟你聊都忘了报纸还一大堆没送,我先走了,有空带你妈上我那坐坐。”噗的一声,摩托车已隐没在灰蒙的台北街头。 哼!别说陈阿姨不相信她了,就连自己……也有点认为还像是一场不合逻辑的梦。 店内的一切陈设依旧,可心里不知怎有一股酸酸的青涩感欲涌而出,她拣了张椅子坐下,就这样静静地、慢慢地,让时光带她将这几年的回忆一一扫瞄而过,也算对这家与她相依为命一千多个日子的甜蜜小屋说声再见吧! 一直到了九点多,她才拿着所有权状就近找了一家中介公司,当她把汉堡店的所有资料摊给业务员看的时候,可以保证的,对方的呼吸足足停了十秒左右。 “小……小姐,你真要卖掉?”业务员十分谨慎地重复一遍。 “不行吗?又不是鬼屋,你紧张什么?”霜灵实在厌恶他那大惊小怪的嘴脸。 业务员拉回失控的表情说:“不是的,小姐!你这家店是信义区最昂贵地段的黄金店面,你要卖掉真的很可惜,将来你要后悔再将它买回来,恐怕会比你卖出去时多出五百万以上,这增值空间很大,你若不急,可以再等些时间。” “你烦不烦啊!就说个价钱好了,你说的那一套我不懂啦!那么爱钱不会去抢银行啊!” 那业务员活该倒霉,碰到霜灵精神不佳,脾气特别暴躁的时候,结果就被损了一顿。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个数目,就现在市面上的市价来评估,保守的算,你这家店总值在二千七百万上下。”业务员按了计算机,大致给了霜灵这个数目。 “好!卖了。三天内帮我找到买主,我要现金喔!”她大手一拍,立即定案。 “小姐,三天?你真那么急吗?”他一早好像碰到了疯子,这样一家价值千万的店面就草率将它了结。 “你管我,我欠人家赌债可不可以?我要被砍手砍脚,你下场也不会比我好,要是你没这本事三天卖掉,那我找别家好了!”她懒得跟他多耗时间,椅子还没坐热,便已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行、行、行!三天之内我一定帮你找到买主。”业务员才不愿放了这头肥羊,要是能成交,佣金够他抽的了。 霜灵把双颖在银行的户头写给他说:“照这个账号将钱汇进去,大后天我会去银行问的,你就麻烦多积极点了。”她言尽于此,终于长痛不如短痛,她多再看那地契一眼,心就碎得更厉害。 中午时刻,她再度回到店内,看到岚轩和阑珊正像平常一样准备吃的,忙着中午上班族的餐点,她不禁在心里想着:再过几天,还能看到这副忙碌中带着欢笑的画面了吗? 上薰一点都不晓得她造的孽越来越重,她简直在玩火燃烧自己的灵魂,不但骗父亲一笔庞大的金额,还谎称自己被黑社会强拍裸照,勒索金钱,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衰到这种地步,昔日的风华耀眼,变成了爱酗酒又晨昏颠倒的堕落女子。 就在她每日喝得死醉茫茫过日子的时候,絮语和禹昕趁她醉昏在床之际,早已把那笔巨款携走潜逃出境,无声无息,连留个只字片语也没有,她那浑沌不明的脑子,早被酒精的渗透而麻痹,一直到两人消失后的第四天,才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谁!”她躺在沙发上,一身酒气臭得一屋子怪味四溢。 门外的电铃又被急促地连按好几声,像催命符似的,上薰踉跄地从沙发上强立稳脚跟,一拐一扭地走去应了门。 “你找谁呀!”门外站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看来十分干练精明的老女人。 “我找那姓禹的,叫他别躲了,快给我滚出来。”她掩住鼻子,一手拼命在鼻前煽着,对这一屋子的臭酒味露出一张酸黄瓜脸。 “你……你是谁呀!找他做什么?他好几天没来这儿了!”上薰打了酒嗝,精神状况极差。 “我是谁?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臭小子,才租一个月的房子,房租就给我拖了两个月,还有那姓阮的那个女人,说他们最近要结婚比较忙,忙个屁呀!我看是忙着找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真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把房子租给他们。”中年妇女说得是咬牙切齿,她不知道有多恨禹昕和絮语。 “这……这房子不是禹昕他舅舅的,还……还有他在国外不是经营很多家度假别墅,干么还跟你租房子?你会不会搞错了。”上薰的酒一下全醒了,种种不祥的念头汹涌而来,这应该是宿醉下产生的海市蜃楼吧! “那浑小子有个屁舅舅!他海外经营很多度假别墅?别笑掉人家大牙了,那穷小子连间破公寓都没有,要不是看他只想租一个月,又出了那张贱嘴老灌我迷汤,老娘才不会笨到把这么豪华的别墅租他,我真是瞎了眼睛,活到这把年纪还被这些小鬼耍。”她跺着大理石瓷砖,清脆的敲踩声,可想见的是,她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但愿她是在昏死醉死的状态下,可眼前这女人的表情又鲜活逼真得教人无法自圆其说,这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吧!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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